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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部分

收著,就知道他沒把這些當一回事,總不能用這些遣散人吧?怎麼樣,你都預備好了,明日上路?”

“嗯,如今只等三弟回來。”

“什麼事要等我回來?”

張越掀開門簾進屋,見父親和張超都在,忙不迭地行了禮,隨即歉然解釋道:“大軍快要進兵了,外頭事情多,我竟是幫不上什麼忙,實在是對不起二伯父和大哥。”

“三弟你再這麼說,我就要無地自容了。”

見張超彷彿欲言又止,張倬就衝張越點了點頭,藉口出去看看一應事宜打點得如何,出了門去。他一走,張超就深深吸了一口氣,肅手正色朝張越深深一揖。面對如此光景,張越先是一愣,隨即就隱約明白了過來。

“大哥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張超卻沒有立刻答話。儘管是白天,但屋子前頭放著厚厚的雙層竹門簾,四面窗戶上也糊著厚厚的防蚊紗,顯得異常昏暗,只有那盞簌簌跳動的油燈照亮著兄弟倆身前這麼一小塊地方。沉默了好一陣,張超才艱難地說:“從前祖母故去的時候,我雖覺得傷心。也品出了祖母待我的好,可終究爹還在,家裡仍有頂樑柱,所以我和二弟都覺得有主心骨,從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壓力。直到如今我才知道,那天塌了究竟是什麼感覺。”

從小和張超張起一同長大,張越自然明白,兄弟倆素來就是跳脫衝動的性子。畢竟,父親在外是前途無量的武官,後來又成了勳貴,母親當初陪嫁豐厚,家中田莊店鋪樣樣不缺,哪怕是不少正牌子的靖難功臣,也未必有這一家過得愜意。再說大家族裡最初有顧氏擋著,顧氏不在,遠在交址的張攸也是真正的當家人,兄弟倆不用太操心,如今張攸雖說已經脫離了最危險的時刻,但若是照何太醫的說法,馳騁戰場怕是再也不成了,這當家的必定會換成兩個兒子。哪怕張超不承襲爵位,那重擔一下子壓在肩上,感覺自然不同。

“放心。咱們都是骨肉至親,大哥你總不會認為我和爹爹就此撇開你們不管吧?”

“我知道你和三叔的好,這次三叔二話不說就趕到了交州府,陪著爹度過了最難熬的時日,爹也對我說過,他最欣慰的,便是咱們家不像有些人口眾多的世家大族那樣窩裡鬥,最慶幸的就是能有三叔那樣的兄弟……爹這些天日日對我嘮叨,便是囑咐我和二弟自立自強,讓我好好幫著二弟維持家名不墜!三弟,我明日就要和三叔一同護著爹爹回京了。不管我和二弟以前如何混賬如何胡鬧,從今往後,我們一定會洗心革面,不負張家的名聲!等到你此番得勝回朝之後,我們兄弟一定會當你最好的後盾,你信不信?”

聽張超越說越是堅決,最後竟是帶出了斬釘截鐵的鏗鏘之音,又抱住了自己的雙肩,張越也不禁伸出了手摟著他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我當然信!你放心,在京裡等著我回去!”

張超這才露出了這些天少有的笑臉,又說道:“爹爹今天難得精神了些,之前你每次回來,他不是正睡著就是難以言語,所以臨走之前,他想再見見你。我就不過去了,省得爹爹一見著咱們倆就對我吹鬍子瞪眼,又拿我和你這個簡直不像人的傢伙比較!”

揣著簡直不像人這五個字的評價,張越苦笑著往後院張攸的寢室走去。由於已經定下了明日起行,一應細軟都已經裝箱裝車,笨重傢伙變賣了一部分,餘下的則是分送了總兵府的下屬,也讓不少人歡喜了一陣。於是,如今空蕩蕩的寢室中就只有簡單的傢俱,那些象牙紫檀雕刻等等全都不見了蹤影,就連床上帳子的銀掛鉤也都收好了。

之前張超除了奉父命遣散了一應姬妾之外,那幾個來自本地的侍女也一一給了銀錢放其回家,只有兩個年紀幼小沒有親人的願意跟著去北京,但這會兒也不在跟前。唯一在床前服侍的小廝顓福將張攸扶著坐起,上前磕了個頭,旋即默默地退了下去。

張越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坐了下來,見張攸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儘管消瘦,但仍能看出往日不怒自威的樣子,他不禁心裡一陣悸動。這是他抵達交州府之後第一次看到清醒的張攸,輕輕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看著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這心裡除了不好受,恐怕還在埋怨自己,其實大可不必。我這一輩子為了出人頭地,早就習慣了在戰場上搏功勳。再說了,當初是我自個願意到這裡來,也是太宗皇帝認為我合適!別人認為這是蠻荒之地,但我的一切都來自這兒。這裡是我起步的地方,如今也是我退出的地方,要怪就怪我自個掉以輕心,埋怨不得別人!”

聽得這番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