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就是通蒙古,再不就叛匪叛逆,這等小事要是也大開殺戒,就是朝廷也有人會說他小題大做!況且,他畢竟是孤身一人,不可能事事都說動都司臬司和他一塊出頭!”
“侯爺英明,小的這就去辦!”
有了顧興祖的這話。顧平安自然是沒了顧慮。想想也是,無論是糧食還是人口出境,不過商人的賺錢勾當,張越就算再強勢,總不能一味用官府勢力強壓,否則先頭也不會只殺了一個人牙子。於是,挑了一個妥當小廝前往廣州府報信之後,他就把此事撂在了腦後,只一心一意替自家主人籌劃移兵思恩縣的事宜。這朝中勳貴那麼多,帶兵平叛的機會卻不多,若是謀劃得好,不說爵位能夠更進一步,但聖恩能更重幾分,對顧家總是好的。
從武靖州經梧州府進肇慶府,一路雖說不少山路,但快馬加鞭趕路,也不過是兩三日的功夫,那顧家小廝到了廣州城西南的徐家大宅投書,拿了迴文之後不敢耽誤就匆匆趕回。而得了這樣一個訊息,徐正平自然是鬆了一口大氣。民不與官鬥,儘管徐家家大業大,但要是沒有任何憑恃就哄抬糧價,到頭來那下場自然就說不好了。雖說他和布政司左參政徐濤認了本家親戚,可人家不過是拿著他的錢,偶爾多漏一點訊息,要真正出力卻是難能。
因此,把隨信送來的那張泥金帖子小心翼翼地供在正堂後邊,他便立刻找來了家中幾個管事商議,又命人去和其餘兩家糧行定下了同盟。果然,不過是三日之後,大約因為廣西那邊催的急的緣故,四萬石軍糧陸續起運,大隊糧車在布政司參政徐濤的親自帶領下往廣西境內運送了過去。而就在軍糧出城之後的第二日,他便立刻採取了措施。
一夜之間,廣州城內最大的三家米行中,原本已經高達鬥米百錢的米價一下子暴漲到了鬥米兩百錢,這頓時讓無數買米的人為之譁然。訊息傳到府衙。李知府立刻坐不住了,當即換了官服前去布政司討主意。他剛被差役領到了二堂門口,就聽見裡頭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
“張大人,現在你怎麼說?這些人分明是想錢想瘋了!大災之後,軍糧又剛剛起運,他們不想著賑濟災民廣施仁德,竟然在這種時候趁火打劫!一斗米兩百錢,那就是一石米得兩足貫錢,按照現在寶鈔一貫只值五文錢的市價,這就是四百貫鈔!這幫昧了良心的奸商,若是再不下死力懲治,那麼就得逼反了百姓!”
“我知道項大人你的擔心,此事早已露了端倪,我已經有了預備……”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張大人,四萬石軍糧一運,你難道還能從天上掉下糧食來?指望鄰近省份更是笑話,就算你之前讓人去借也來不及了!我早就和你說過,我親自帶兵去,查抄了那幾家竟敢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官府的米行,如此一立威,看誰還敢做法!”
“項大人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這幾家米行中會囤積多殺糧食?頂多不過上百石,這些糧食對於整個廣州城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沒有朝廷的旨意,難道你還能查抄那幾家大商人?就算你我痛下決心,索性連他們都一同查抄了,你以為他們敢做這種事就沒有預備,還會把糧食囤在自己家的倉庫裡?沒錯,天下只有民變,沒聽說過商人造反,但商者滑胥,這天下間,就沒有人會比那些逐利的商人更狡猾!”
李知府聽到這一番爭吵就停下了準備入內的腳步,這會兒聽到裡頭的聲音停了,他正想提腳邁進門去,誰知道才到門口就險些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嚇了一跳的他側身一讓,旋即就看清了那個氣沖沖出門的人正是右布政使項少淵。瞧見他一下臺階就咳得驚天動地,他心裡倒是有些不忍,但想起今兒個的正事,他只得連忙放下了這樁事情,轉身就進了門去。
“藩臺大人……”
“你不用說了,你的來意我明白。”
張越擺擺手示意李知府不用再說,旋即就開口說道:“你現在就讓府衙差役發通告出去,從明日開始,官府在歸德門和五仙門兩處平糶賣糧,每人買糧一石,願意多買的,只要他們願意排隊,就隨他們買。米價鬥米百五十錢。”
“可是,這鬥米一百五十錢價格也實在太高,尋常百姓恐怕是買不起……”
“這一點我自然知道。但你看看那幾家掛出鬥米兩百錢卻依舊是門庭若市的米行就知道,這時間只要價格比他們低,那些買得起的百姓就會有個選擇,我要的就是這個!記住,倘若糧行一降價,你就把價錢壓到比他們低十錢。總之,不管怎樣,他們降價你也降價,米價一定要比他們低,你可明白?”
雖說鬥米一百五十錢還是貴,但比起米行的米價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