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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才是偽君子!左長安門已經開了,呂公和金兄不進去麼?”

見楊榮抬手讓了一言不發的蹇義和夏原吉,隨後便昂首而入,一群正在議論紛紛的文官們頓時覺得沒意思,有的撇嘴有的冷笑,一個個跟在後頭魚貫而入。而呂震金幼孜雖然不悅,卻也知道楊榮就是這樣的性格,只能按捺不滿一一進宮。此時,武官們也已經從右長安門入了皇城,文武兩撥一遇上,那議論聲頓時如冰雪消融一般無影無蹤,直到張越等人在錦衣衛簇擁下也進了宮,方才引來了無數目光。

司禮監太監黃儼此時滿臉陰沉。因他不是朝參官,自然懶得跟著這些文武官員一道走。此時盯著張越身上那一襲紫貂皮大氅又瞧了一陣子,他就衝其硬梆梆打了個招呼,竟是揚長而去。兩個小太監一時措手不及,竟是隔了一會方才拔腿追上,其中一個還抱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因天冷路滑,沒跑出幾步遠,那個小太監就重重摔倒在地,那包袱一下子脫手,那打好的結不免鬆開了一些,恰是露出了一角。

張越一眼就看到了裡頭流露出的一角深紫色,頓時心中冷笑。今早他就發現黃儼精神不振滿眼血絲,彷彿昨夜沒睡好。如今想來,這一位大約是等著他去敲門。既然這個老太監和趙王交好,想必裡頭的東西便是來自趙王府,只可惜到頭來卻白費了。

此時還未到上朝的時辰,各官員便按照職司在朝房候朝待漏。右闕門南是錦衣衛直房,下三間為翰林直房,端門內左側有直房五間,名曰板房,乃是東宮諸官及司經局官候朝之所,如今東宮官皆在南京,自然人就少了。六部和都察院各有其所,原本顯得雜亂的人群很快就各自分流。而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不用朝參的陸豐竟是徑直入了錦衣衛直房。而張越如今身上還沒有正經職官,正猶豫的時候卻看到戶部尚書夏原吉衝自己招手,於是便跟著其入了六部直房。

屋子裡擺著炭爐,但仍然是難抵寒冷,因此十幾個六部官員都是裹緊了衣服。即便是夏原吉這樣的二品大員,也只罩著一件舊得掉了毛的老羊皮襖。張越見眾人都盯著自己瞧,便目不斜視地靜靜站在那裡等著這位老尚書說話。

“皇上之前曾經召閣臣和我們幾個尚書說過寧波的事情,那時我就向皇上說過,但你年紀輕輕有銳氣是好的,只是雷厲風行處置太過苛嚴了。單純以德服人固然是紙上談兵,但也不能一味以威服人,更不能一味投皇上所好。”

儘管已經一把年紀,但夏原吉仍然是脊背挺得筆直,說話鏗鏘有力:“開海禁成效如何暫且不提,但你能夠想著開源,這份心思值得嘉許。今日朝會上你繳還聖命之後,我擬向皇上請示調你入戶部,所以和你說一聲。”

自從朱棣設了文淵閣,從翰林學士當中挑選了一批人參贊機務,六部尚書的地位便漸漸不如洪武朝,但蹇義和夏原吉仍是朱棣登基後最為信賴的人,於是一個掌吏部,一個掌戶部,其餘尚書幾乎都是唯其馬首是瞻。此時夏原吉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閃不避地說了這麼一番話,屋子裡的尚書侍郎和各司郎中不禁人人側目,就連蹇義也有些訝異。

禮部尚書呂震精幹油滑,骨子裡卻是個挑剔人,先前在西長安門前頭看到一眾錦衣衛簇擁著張越過來,他便有三分不喜,所以才附和了一番金幼孜。然而,剛剛見張越進門之後團團行禮,也並不自恃寵眷和出身傲視他人,他這才覺得皇帝寵信這個年輕人不是沒來由的。於是,此時聽到夏原吉這番話,他便有意乾咳了一聲,又走上前去。

“自從劉總兵望海堝大捷之後,這次又狠狠打疼了那幫倭寇,你功勞可算是不小!要知道,日本之前上書臣服,又受了朝廷冊封,可如今這位新任國王卻悍然斷了奉表入貢,皇上心裡早就極其不滿了。這次沿海捕倭之後,肅清了航道倒是其次,東南沿海從此之後就可以安寧一陣子,諸國入貢再無後顧之憂,這才是最要緊的。”

張越此次在松江府寧波府轉了一圈,既有汪大榮這個掌管市舶司多年的太監解說,又和熟悉東洋事務的楊家人打了一番交道,對如今的日本更多了幾分瞭解。由於有成吉思汗東征日本幾乎全軍覆沒的前例,儘管日本在洪武朝的時候多次拒絕臣服,洪武帝朱元璋雖然憤怒,但也按捺著沒有出兵。直到永樂二年鄭和率領水師親臨,日本方才接受了明廷冊封,同時接受了十年一貢的聖命。自然,日本看重商路,這之前的朝貢使何止十年一次。

然而,大明冊封的那位日本國王名曰源道義,那竟然不是日本天皇,而是幕府太上將軍足利義滿!如今足利義滿已死,其子足利義持真正把握了將軍大權,中斷奉表入貢的理由更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