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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部分

清了一點你的心思,以這位老尚書的個性,恐怕是直接把你歸到佞幸那一類裡頭了!”

雖則身份從老師搖身一變成了岳父,但杜楨和張越說話的口氣仍然是一如既往。此時見張越提起茶壺住滿了自己面前的那個茶杯,他便欣然舉起啜飲了一口,隨即又說道:“太祖皇帝禁海,乃是因為那時舉國初定,沿海倭寇頻頻擾亂,我大明百廢俱興,更加上張士誠方國珍餘部乘船出海,西洋諸國態度未明,所以方才禁海。如今情勢已變,海外諸國沒有能和大明抗衡的,更也沒有我大明這樣雄壯的船隊,眼下確實與當年形勢不同。”

由於先頭皇帝的口諭說得清清楚楚,是讓他讀論語寫筆記,寫好了就呈上去看,所以張越也不好事先讓杜楨過目,以免喜怒無常的朱棣到時候又說什麼翁婿倆沆瀣一氣諸如此類云云的話來嚇唬人。所以,此時聽到杜楨說確實形勢不同,他頓時頗有些興奮。

“先生……岳父的意思是說,皇上真有可能開禁?”

杜楨也很不習慣張越這岳父的稱呼,聽他這麼變了一變,他險些咳嗽了起來,旋即便搖搖頭說:“哪有那麼快!其實要說開禁,屢下西洋就已經是開禁了,但若是真正變革祖宗成法,定然會引來無數人的議論,皇上也要先和行在諸大臣商量。這就得耗費不少時間。好在皇上登基以後重修運河遷都北京,變祖制的事情也沒有少做,倒確實有可能力排眾議。不過你也不要高興得太早,這件事若是成了,功勞多半沒你的份,只能是聖心獨運。”

見張越眼睛大亮,並沒有任何不高興的意思。他不禁暗自滿意——這種事情與其說是功勞,還不如說是麻煩。提出建議讓天子斟酌就夠了。

既然海禁乃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那麼如今要廢棄自然只能由朱棣提出設法,少不得還要拿出那時候遷都北京的魄力來。雖說杜楨出仕到現在也只有三年,卻琢磨過朱棣這個皇帝很久。交趾叛亂,打;蒙元騷擾,打;沿海倭寇作亂更是堅決反擊,甚至還為此問責倭國。朱棣是絕對不缺決斷的。唯一可慮的是,若是國庫充盈,恐怕皇帝好戰的性子會再次發作。

張越沒注意到杜楨的沉思,他自然不會奢望功勞歸自己——事實上,提出這樣的建議,不被千夫所指那就已經是很圓滿的結果了。倘若他不是拿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單單一個商字只怕就足以讓那建議被束之高閣,甚至遭到一頓斥責也有可能。他如今算是明白了,從古至今,做什麼事情都需要一個大義的名分。

雖說並不擔心張越,但杜楨仍是提醒道:“紙裡包不住火,夏尚書固然不是多是非的人,但哪怕皇上禁止談論此事,以後若是此事付諸廷議,少不得仍有人會抖露出你這個始作俑者。如果皇上依舊如當日遷都之事一樣力壓眾議,那幫一心求名的御史們極可能把矛頭指向你。”

“多謝岳父提醒,我也想到了。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不遭言官彈劾就不算做官麼?”

由於新婦在新婚回門之後不能隨意回孃家,因此張越今日登門原本打算帶上杜綰,最後還是被杜綰反過來提醒了一遭,於是只能獨自前來。這天杜楨並不在宮中當值,翁婿倆一番話說完已經是晌午時分,鳴鏑瞅了個空子進來,笑著問道:“太太說了,姑爺今天既然來了,就留著用了午飯再走吧。廚房已經預備下了。”

杜楨原本就是無可無不可的,聞聽此言便點點頭:“也好,你就索性吃了飯再走,你師母……岳母既然開了口,大約是做了些你愛吃又暖胃的家常菜。”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又有人打起門簾進來,卻是墨玉。上來行過禮後,他先瞧了張越一眼,然後便小心翼翼地說:“老爺,外頭幾位本家老爺又來了。聽說姑爺在這兒,他們便說要見上一面,還搬出了先前……先前那些話,說是好歹都是自家人……”

這本家老爺四個字頓時讓張越想到了之前來參加婚禮的孫家人,孫逢嘉倒是談吐有禮,可那居然是孫亮甘的父親,實在讓他五雷轟頂;至於孫逢未則是反覆強調舅老爺的身份,那嘴臉更是讓人生厭。此時聽說杜家也有什麼本家老爺,他頓時想到新婚之夜杜綰曾提過兒時舊事,忙問道:“岳父,可是老家來的親戚讓你為難了?”

“不是什麼為難事,他們這回也在綰兒的嫁妝上幫了不少忙,說起來還是我欠了他們的情。”杜楨將之前的事情解釋了一遍,隨即便打發墨玉去外頭請客人去花廳敘話,旋即對鳴鏑吩咐道,“去告訴太太,中午興許要多留幾個人吃飯,讓廚房多預備一些。”

雖然曾經聽杜綰提過有不少親朋好友幫著添箱,但此刻還是在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