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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

。只如今這得了風寒卻是不敢去了,萬一給宮裡鬧出點時氣卻是擔當不起。”說到這兒的時候,陸豐臉上便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我也是這話,否則今日進宮必定是要請陸公公同去。”張越微微一頓,隨即就壓低了聲音,“這幾天煩勞公公裝病,我實在有些過意不去。今日皇太孫殿下賜這人參,其實還是另有一番緣由。公公且聽我說……”

陸豐在宮中多年,深知這人參也有貴賤之分。上黨遼東人參最佳,其次是清河參,再其次方才是高麗參。上黨山參一直都是常例貢物,素來只供皇族使用,就是公侯伯獲賜也極為稀罕。即便他再自大,在狂喜之後也感到這賞賜實在是太重了,更何況皇太孫朱瞻基該當知道自己是正在裝病。所以張越這一解釋,他心中立刻舒坦了許多。待到一五一十聽完了所有安排佈置,他那小眼睛更是瞪得老大,最後竟深深吸了一口氣。

撇下京營那些護衛,就自己和張越去松江府和寧波府?開什麼玩笑,上一回從青州回京時那麼多人扈從,他都險些喪命,更何況這樣微服而行?他張嘴就想反對,猛然間瞧見張越那自信滿滿的表情,這才想到對方已經見過了皇太孫。

朱瞻基連上黨山參都拿出來了,無疑是讓他藉著裝病不出的由頭一起去,要是他在這個節骨眼上打退堂鼓,在那位主兒眼裡就成了沒膽量的三流貨色,這一番苦心豈不是白費?

咬咬牙把心一橫,他便抬起頭問道:“小張大人,咱們真的把所有人都丟在這兒?”

“有道是白龍魚服為蝦所戲,我怎麼會讓公公置於那種險境?”

張越微微一笑,就把之前預備好的那套說辭撂了出來。聽到這話,陸豐方才恍然大悟,託著下巴細細一思量,覺著這一應環節絲絲入扣,倒也不虞安全上有什麼問題,更可白得一批人手,他緊繃的臉色漸漸就緩轉了,反而感激張越這一番周到的設計。

“咳,小張大人,咱家是個不識字的粗人,沒那麼多見識,剛剛在屋子裡還以為你撇下咱家來著,所以發火砸了東西。如今咱家才知道你非但沒有壞心,反而是一片好心好意,完全是錯怪了你。咱家也不說什麼別的,這一揖就算是給你賠罪!”

看見陸豐忽然躬身一揖到地,張越連忙雙手將其扶起,口中少不得又道了兩句客氣話。雖說陸豐坦言剛剛的懷疑和發火,但他仍不會想當然的認為這位未來的東廠督公已經對自己戒心盡去。畢竟,把事情賭在一個太監的人品上,他還不至於那麼瘋狂。

大權在手,有幾人不會想著排除異己?

應天府管的是京師和周邊地頭的刑名錢糧,因此裡頭的吏員固然是從民間徵役,但所用的眾多捕快差役除了徭役派遣之外,卻得從民間選拔一批。儘管每月的祿米少得可憐,辦不好差事動不動就要限期打板子追比,而且一入此行,三代就不能科舉考試,但眾多不肯種田或賣力氣做活的人仍是視其為一條捷徑。畢竟,這官府中有的是油水,大人物們手掌間漏下的那點錢就夠他們過活了。

因此,這天一大清早,鄰近應天府衙演武場的寧東街便彙集了好些人。遇上這種好時節,做小本生意的買賣人自然不會放過,因此早早的沿著牆根擺開了十幾張桌子幾十條凳子,支起了油氈大棚,頓起了茶水,煮起了麵條餛飩之類。大冷天的,除了兜裡沒錢的頭等窮漢,誰都不願意在風頭裡站著等,於是好些人就掏出幾個錢到裡頭坐著喝口熱茶,更有錢的則是買上一碗餛飩稀哩呼嚕地吃著。不消一會兒,所有桌子就幾乎全都坐滿了人。

“這次官府要的是十名捕役,十名快手,這兒來的何止七八十號人!”

“那有什麼辦法?練了一身好武藝,除非去投軍,否則難道還去種地?若是能在京營,好歹還有個殺敵立軍功的念想,可如今投軍不是就地屯田就是戍邊。還不如在衙門裡找口飯吃,雖辛苦些還能有些油水,總比在軍中受人盤剝強!”

“那是……咦,那邊不是西城三虎,他們居然也來了!這下可好,他們穩佔其中三席。”

這邊各桌上的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那邊新來的三條魁梧大漢也走到了油氈大棚底下。見每張桌子都被人佔滿了,為首的那彪形大漢頓時皺緊了眉頭。隨眼一瞥,他就看見最靠裡避風的一桌坐著兩個面色白淨顯然不會武的年輕人,頓時端著兇狠的面孔走上前去。

“你們兩個,把位子讓出來!”

第八卷 天子劍 第023章 見獵心喜,金蟬脫殼

雖說應天府如今還算是天子腳下,正兒八經的京師,但有光的地方便有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