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外人,這是咱家不出五服的堂兄,四哥孫逢嘉,小時候你在家裡見過的,怎生你忘了?”孫逢未彷彿沒看見孫氏冷淡的樣子,一面說一面朝下頭那人打眼色,“四哥那一家素來都是住在浙西一帶,前些時日他去河南正好遇上了我,所以我尋思著到京師來看看你。其實我早就想來了,只是你也知道我家裡人口多,吃喝嚼用不少……”
聽到孫逢未說這些,孫氏更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此時,孫逢嘉卻是站起身來,他身上一襲天青色寬袖紗袍,頭戴龍鱗紗巾,收拾得精神利落,又客客氣氣地上前廝見。孫氏不知這位久未謀面的堂兄何等路數,忙回禮不迭。雙方道了一番客套話,她便看到孫逢嘉從旁邊的小几上捧起一個紅色雕漆匣子來。
“三妹,我一直住在浙西,倒是很久不曾回開封,你出嫁得子種種大事都不曾趕上,也是這回到開封正好撞上了七弟,這才知道原來如今兩家如此之近。多年不見,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都是浙西特產,三妹別笑話我盡挑些不值錢的東西就好。”
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孫氏恨的只是當初絲毫絕情的兄長,對於孫逢嘉倒沒什麼厭惡。此時聽他說得客氣,她連忙謝過,示意身旁的珍珠伸手接了,這才在上頭西邊主位上坐了。賓主重新落座之後,孫逢未少不得涎著臉說自家如今每況愈下,兒女嫁娶開銷極大云云,末了又厚著臉皮說孫氏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