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要麼就乾脆拖一拖,等這事情過後再說,也好留著給咱家幫幫忙。海壽那個混帳傢伙分明是預備看咱家的笑話,要是不揭穿所謂蒙元奸細的真面目,咱家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即便是三歲小孩也知道蒙古騎兵聞名天下,而下了馬的蒙古騎兵就沒什麼可怕了,因此張越聽說開平堡前頭的大片樹林被燒得精光,不禁立刻在心中快速計算了起來,陸豐後頭那些話他只是聽了個大概,隨即就把目光投向了徐亨。
“左衛指揮僉事黃錫廣,命你立刻領兵八百,沿龍門川獨石水往開平搜尋,通知沿路各堡若有事即刻舉烽火,不得有誤。”
“左衛指揮同知王善水,立刻領兵一千援張家口堡。”
“右衛指揮同知程曦,立刻帶領所部親兵令會河堡、沙城堡、新河口堡等地嚴加戒備。”
徐亨雖說不是靖難宿將,但屢屢從出塞備邊,對於這些必要的措置自然是駕輕就熟,須臾便下達了一連串指令,很快把滿院子集中的宣府三衛高階將領打發了出去,剛剛人頭濟濟的地方頓時只剩下了寥寥數人。此時此刻,一個年近半百的武官便走上前了幾步,也不見如何作勢,那如同洪鐘一般的聲音便響徹了全場。
“大人,其他地方都派了人過去加緊防戍,卻不該遺漏了興和堡。若是大人覺得手下缺人,末將自動請纓前往興和備邊。賊虜既然放火燒了開平前頭的樹林,絕對沒有輕輕巧巧放過興和的道理。興和開平互為犄角,不能丟了一個。”
“那是掛著山西行都司都指揮使銜的王喚,昔日曾經是燕山左衛百戶。”孟俊乃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再加上在宣府多時,對這些有名人口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當初燕山三衛的千戶百戶,驍勇或者是多謀的多半是憑功勞封了爵位,其餘的則是累功加官。王喚老了,這次北征也沒有他,其實我聽說他當初打仗極其剛勇,算是一員猛將。”
雖說襲了祖父的興安伯爵位,但對於這些靖難的老軍官,徐亨總還是保持著幾分客氣,這會兒雖說不以為然,卻也不好太拂了王喚的面子,當下就溫言勸慰了一番,好話奉上了一籮筐,卻愣是沒接那話茬。就在這時候,他聽到斜裡傳來了一個聲音。
“興安伯,我此行正要去興和核查糧儲汰換軍器,既然如今有軍情,不妨就兩件事並作一件,由王指揮使領兵和我一道走一趟如何?”
王喚原本已經有些氣悶,瞧見有人出言為自己說話,連忙循聲望去,卻發現是一個不認得的官員。琢磨著那番話,他大抵猜到了對方是誰,乾脆便對徐亨行了軍禮:“如今這緊急的時候,軍器不可不完備,末將願意領兵護送小張大人去走一趟興和,還望大人玉成。”
這時候,王冠和海壽堪堪趕到,乍聽到興和兩個字,剛剛被那忽然響起的銅鑼嚇了一大跳的海壽顧不得那許多,趕忙上前詢問是怎麼回事,待聽到是有數量不明的北寇來犯開平,燒了開平城外的樹林,他不禁惱火地皺了皺眉:“又不是丟了城池,用得著這麼緊張?這全城示警,滿城百姓都少不得慌慌張張,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王冠得知張越準備立刻動身去興和,倒是吃了一驚,但心中卻巴不得這位趕緊走,留下陸豐孤掌難鳴就翻不出什麼風浪來。畢竟,這宣府之內的錦衣衛早就被他餵飽了,某人就算累死了也查不出什麼蛛絲馬跡來。於是,看到徐亨彷彿有些躊躇,他便走上前去笑吟吟地勸道:“這會兒戰事未起,還是儘早去得好,否則若是晚了豈不是讓小張大人陷在那兒?”
徐亨對年長五歲的張輔素來敬仰,有心照應一下他的堂侄,但這會兒張越自己開了口,聖命又確實如此,再加上王冠還這麼說,他若是再拒絕就不合情理了。於是沉吟片刻,他便允了此事,卻又吩咐張越把隨行京營那五百人全部帶上,又讓王喚明日點精兵五百。
由於沒人通知,得到訊息晚了一些的于謙趕到這裡的時候,院子中的軍官們已經散去。他好容易打聽到了事情始末,眉頭便緊緊鎖了起來。今天向宣府左衛分發五百隻火銃的機會,由於他不是什麼有名人口,一身青衣混跡於那些書吏雜役之中,很是打聽到了幾件出乎意料的事。本著一個御史的職責,他有心將事情陳報上去,但這會兒若是大戰在即,為了求什麼鐵骨錚錚的名聲而去揭蓋子就不合時宜了。
大局為重!
張越和孟俊再次回到住處時,夜色已經深了。被這突如其來的軍情一攪和,縱使是原本路途疲憊恨不得早早上床睡覺的連生連虎硬是死撐著等到張越回來,待得知明天就要立刻上路,兩人方才暗自哀嚎一聲,立刻回房抓緊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