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輝腦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俗話說風水之法,得水為上,藏風次之。這裡既沒有風,有沒有水,顯然是一處大凶之地。居此絕後,葬此變兇!”
朱芯一怔,覺得這裡也可能是古修士的坐化之所,連忙勸阻:“李師兄,你別亂說!”心念急轉,連忙解釋:“那又不然,江南山多水多,自然講究水文山勢。塞外一馬平川,牧民都多逐水草而居,他們的風水更講求星象,謂之‘天星風水’。”
容輝聽得津津有味,索性讓朱芯仔細解釋。收益之餘,也感慨她家學之深,更相信她出生嶽麓書院。待暑氣稍減,已是申初時分。他站起身見日將西沉,正好趕路,就商量朱芯:“我們就用輕身術趕路!”稍作檢點,端起弩機。鼓盪靈力,抬腿踏出。這一步似緩實疾,身形一竄三丈,卻似風輕雲淡。
朱芯見了,暗道一聲“佩服”,飄然跟上。待走到夕陽落幕,紅光耀天時,忽見容輝停下,立刻提高警惕,追上去問:“怎麼了?”
“你自己看!”容輝面沉如水,抬手向前一指。朱芯順勢望去,見黃沙盡頭聳立著一座古城,也嚇了一跳。定睛細看,餘輝前屋脊飛簷,依稀可見。
“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容輝凝視著遠方空城,嘴裡不住發苦:“我可沒聽說過,哪一國修士有住城堡的風俗!”
“我看不出來!”朱芯知道事情不妙,不敢妄言。想到一個可能,又商量容輝:“這是一座空城,不如走到近前看看吧,或許能從構造上發現些端倪!”
容輝點頭贊同,提起精神,正色囑咐:“事到如今,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多小心!”說完飄然躍出,直奔城牆。朱芯輕咬貝齒,跟在了三丈開外。
容輝凝神警戒,跑到城外百丈,忽見城中立著一根黑柱,又停下來指給朱芯看:“你瞧,那是石柱,還是石塔,還是圖騰?”凝神細看,城牆以夯土壘成,寬厚沉穩,莊嚴肅穆。那黑石柱子卻直衝蒼穹,其中肅殺威懾之意,與城池格格不入。
朱芯也看得奇怪,失聲低呼:“這是‘姜國古城’,沒錯呀!可縱然有石柱子,也該是白石,怎麼會是黑石柱子呢?”一語出口,身心皆寒,不由打了個冷顫。
容輝深吸一口氣,斬釘截鐵:“走,過去看看!”邁開步子,繼續前行。朱芯被嚇得六神無主,見容輝走遠了,忙喊了聲“等等我”,飛身跟上。
城牆高足十丈,全由夯土壘成,還築了一列牆垛。箭孔幽深,看得人不寒而慄。容輝端著弩機,深怕牆中裝有暗箭,捏腳跑到城牆下,才鬆了口氣。回頭見朱芯跟在身後,忙問她:“這城怎麼沒門啊!”
朱芯嘴唇發白,勉強擠出一句話:“門……門應該在南邊吧!”不由拽住容輝的袖口,緊緊跟在了他身後。
容輝不由好笑:“怕什麼,這裡一隻螞蟻都沒有,就算有什麼法陣,多半也朽了!”說完凝神屏息,沿著城牆往南走。
城方百丈,容輝走到東南腳時,夕陽餘輝也已散去。夜空茫茫,星斗滿天。他正要轉出,忽有所感,反手按住朱芯,拉著她一起靠上了土牆。
朱芯一怔,正要驚呼,卻見容輝抬指靜聲,直嚇得全身發抖。容輝抽回手端穩弩機,對著拐角悄悄鼓盪靈力,待一觸即發時,才沉聲喝問:“是哪位朋友!”這一語以靈力送出,暗含神念,震得牆上沙土濺落。
“是我!”語聲清脆,頗具歡意。
容輝心頭一震,欣然歡呼:“瀟璇!”縱身躍出,見陰影中站著個一青一黃兩道倩影,正是瀟璇和碧霞,忙上前牽了瀟璇的手,招呼碧霞:“姑娘也在啊,幸會幸會。援手之恩,感激不盡!”
瀟璇也喜出望外,仔細打量容輝。碧霞卻只淡淡一笑:“我要是你,就笑不出來!”姿容恬淡,仍是風致嫣然。
容輝聽出她言中所指,不由斂了笑容,回頭招呼:“朱芯姑娘,出來吧,是自己人!”待她出來,略作介紹,又招呼眾人:“這裡情況不明,我們走遠些再想辦法!”眼見瀟璇點頭,頓知她們也沒來多久,於是帶三人走到百丈外一處岩石前,才問朱芯:“姑娘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吧!現在該來的都來了,姑娘不妨直言!”
朱芯翹首北望,指向城外兩座十丈方臺,招呼眾人:“你們看,那是闕臺!”輕咬嘴唇,仰起頭瞧了片刻天空,接著說:“從外形和星象上看,這裡應該是一座墓城。可奇怪的是,城中間那根黑石柱,絕不附和古姜國的陵墓佈局。”
“墓城?”容輝一怔,失聲低呼:“你是說我們正在一位古修士的墓裡?”
朱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