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搖頭輕嘆:“隨你。”輕咬貝齒;沉聲告誡:“但是這件事,我必須先說清楚。你碰到的,是真正的‘修煉障’。”不待回答,仔細解釋:“當修為到了火候,功法間就會相互排斥,此消彼長。你修煉的是‘火’系法則,‘蕭風采菊式’屬金系法則。火本克金,所以會化解你的金系功法。修神者逆天,修道者順天,兩者背道而馳。只要一方煉到火候,自然會抵銷另一方的功法。”
容輝恍然大悟,方知自己錯怪了碧霞,心裡滿不是滋味。坐起身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沒錯。未免尷尬,只好追問:“是真的嗎?”
碧霞回過頭正視容輝,見他左顧右盼,頓知其意。也不點破,繼續解釋:“你煉的是‘火’系法則,眼下只能兼顧‘土’、‘木’兩系功法。再往後,連這兩系功法也難相容。而最大的‘修煉障’,就是功法本身。”
她略整思緒,鄭重告誡:“修煉旨在闡明,為立。功法旨在擷取,為破。許多秘術,都要以獻祭壽元為代價,就是這個道理。修為越是高深,越容易被功法反噬,而走火入魔。所以,世間高人不多,更不願意隨便出手。”
容輝一想,覺得應該如此:“否則打起仗來,來幾個‘踏天’老怪就夠了,還要我們幹什麼?”暗暗記住,又問碧霞:“那我這修煉障,怎麼突破?”
碧霞搖頭苦笑:“每個人突破‘修煉障’的方法都不相同,也沒有絕對的方法,各憑機緣罷了……”主動提醒:“你既然觸控到了‘修煉障壁’,就得知道一些事情。你身負三重本元,就只能修習三套不相牴觸的功法。不然此消彼長,既難精進,還容易走火入魔。我也是因為有此限制,才不能參悟這‘九字真言’。當時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心有顧忌。”
“三套?”容輝已有感覺,滿心愧疚,連忙接茬:“十招‘耀陽折竹’算一套,我氣血中行轉的兩道‘火靈’,也算一套。‘凝血神槍’不在五行之列,其它小法術根本不算功法,倒不受‘修煉障’限制。”打定主意,悶哼一聲,正視碧霞詢問:“那我現在,剛好還能學那套‘九字真法’,不會有危險吧!”
碧霞不由腹誹:“喝涼水還塞牙呢!”淡然額首:“總之,一般修士‘踏天’以後,才會遇到‘修煉壁障’。你雖只‘太陽’修為,可身負三重本源。遇到修煉壁障,也不稀奇。像那東瀛‘國士長’,多半是散了功重修來的。許多人就以這種方法衝破‘壁障’,可能衝出去多遠,是否值當,還得看各人造化。你所遇的‘修煉障’,還只排斥異系功法,應該還遠沒到危及性命的層次。”
容輝聽她說得合情合理,心裡鬆了口氣。趁還沒到“型”字石碑,盤膝坐定,從腰間葫蘆裡倒出一粒“培元丹”服下。閉目運氣,功力到處,恰似長鯨吸水。藥力消融,沿經絡直入丹田。
他破開“鎮”字碑後,功力已有精進。又和“靈”字碑禁法鬥火,到取勝時,功力之綿密,實已登峰造極。眼下全力煉化一枚“培元丹”,也只在片刻之間。氣力自然大受滋補,生機卻不甚增長。
容輝微怔,只道剛才那粒靈丹有假。又服一粒,煉化開來,仍是一般,不由失聲:“這……這是怎麼了?”睜開眼見碧霞正望著自己,連忙解釋:“我連服兩粒‘培元丹’,可只補充了氣力。生機,完全吸納不了……”
“是嗎?”碧霞暗道“不妙”,連忙拿過葫蘆,倒出一顆端瞧,見的確是上等貨色,又拉過容輝的手腕把脈。寸關尺三部脈皆有氣無力,也是體虛貧血之狀,正缺生氣,斷不至斷不至不能吸納“培元丹”。
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收回手正視容輝,緩緩敘說:“我想,你的‘修煉障’沒那麼簡單。‘木’主生髮,‘火’主升散。你的功力太深厚,而且遍及全身,已經影響到身體攝取生機……”
容輝順著她的話往下想:“我若不能攝取生機,燃燒的就是自己。等到不可收拾,非把自己燒成一堆焦炭不可……”心頭一擰,正視碧霞詢問:“這,算不算功法反噬?”
四目相接,碧霞移開目光,搖頭輕嘆:“是我要你參悟這‘九字真言’的,對不起……”試探著說:“你寧神調息一段時間,等氣血平靜下來,再服‘培元丹’試試。如果還不行,說不得真得散功……”
容輝盤坐雕背上悶哼一聲,想也只有這個辦法。當即眼觀鼻,鼻觀心,心存冥想。待雪雕落到“型”字碑前,正當黃昏時分。打坐半日,已是靈臺澄澈,心平氣和。跨下雕背,在北前盤膝坐定,又取出一枚“培元丹”服下。待藥力自行化開,只覺心曠神怡,精神一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