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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過來?”

衛瑟臉色大改,趕緊把她拉扯到了人少的地方,“阮小姐,陛下名諱你切不可……”

他這副緊張的模樣惹得阮綿一陣心煩,她冷笑,“那我叫什麼,皇兄?太子哥哥?”

衛瑟嘆息道:“叫陛下。”

陛下。兩個字,沉沉砸在她心上。她悄悄握緊了手裡的劍,“我不承認!”

這個皇位她從來沒有興趣,可是這個皇位是他用父皇孃親的命換來的。她從不介意她的太子哥哥是不是個好人,他是不是在外結黨營私,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自己的千秋功業用她至親的人的血來祭!

如果他僅僅是奪權,她並不恨他。可是他殺的人是她的爹孃,她殺他報仇本來就是血債血償。

衛瑟靜靜看著她,良久才嘆了口氣。

一陣喧譁,群臣忽然跪了下來,緊隨而來的是一陣馬蹄聲。她被衛瑟拉扯著也跪在了地上卻遲遲不肯低頭,隔著紗帽看著通往獵場的路上那一記驃騎。

她起初只見到了一匹比尋常人高大許多的寶馬,而後才是馬上的人。那人一身錦衣,眉如遠山,英姿颯爽,儼然是王侯將相模樣。

有的人勝在氣質,比如姜華;而有的人卻勝在氣焰,比如燕桓。

五年不見,他早已不是她記憶裡那個文弱溫雅的太子。

阮綿想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父皇在世的時候常常感慨說太子無用,只會唸書哄妹妹,將來可怎麼繼承大統?父皇恐怕直到臨死才知道,他那溫雅的太子並不溫善,他只是韜光養晦。現如今再也沒有人能夠壓制著他讓他步步為營,這才是他的本性吧。只可憐父皇卻成了冤死的鬼,命喪親子。

他已經越來越近,近到她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她悄悄握緊了手裡的劍——可是,她也看到了他身後的一隊將衛。假如她現在動手,她是全然沒有脫身的機會的……既然這是狩獵,那麼他總會有落單的時候吧。

衛瑟的眼裡寫滿了緊張,阮綿悄悄鬆了手,低了頭。

奔跑的馬兒成了走動,阮綿看到一抹陰影籠蓋在了她面前,繼而是一個冷硬的聲音,“衛將軍,一年不見,可好?”

衛瑟恭順行禮道:“多謝陛下關心,臣一切安好。”

那聲音帶了一絲慵懶,他說:“這位是?”

阮綿渾身一震,不敢抬頭。衛瑟依照之前說了許多次的那樣道:“這是臣在外認的義女,在家悶壞了,故而藉著陛下福澤來散散心……”

“義女?”那聲音輕輕升了調。

“是。”

“叫什麼?”

“阮綿。”阮綿抬起了頭,第一次對上了他的眼。隔著紗帽,她看得不是很真切,那個人面上稜角分明神情冷硬,只是眼角眉梢依稀還帶著一絲熟稔。

說不上懷恨,也說不上想念,她在那一瞬間本能地摸了摸腰間的劍,想著要不要徹徹底底拋開安危成敗直接刺上去?只要刺上去,爹孃的仇就得報了……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殺他的人是誰……

燕桓的眼光落在她的手上,露出一絲笑,他說:“會武?”

衛瑟抓著她的手腕使了一些力,對他笑道:“是,陛下好眼力。小女自小愛舞蹈弄劍,不過都是女兒家的花把勢,和陛下不能比……”

燕桓道:“女兒家的確該學些自保的功夫。”

“陛下說的是。”

阮綿努力調節著自己的呼吸。燕桓素來心細如塵,她如果在這會兒自己亂了陣腳,那賠命的可不僅僅是她,還有衛瑟……

可是心心念唸了五年的殺父弒母的兇手就在眼前,她怎麼能夠鎮定得下情緒?燕桓就要離開,她幾乎是本能地站起身來去追他的背影,卻被身後一聲急促的喊聲制止。

“阮小姐!”

燕桓回了頭,眼裡已經有了一絲疑慮。她道:“衛大人稱呼義女為‘阮小姐’?”

“是。”衛瑟恭順道,“臣這義女也是富賈出身,臣……還沒改過口來……”他急急看了阮綿一樣,喝道,“還不快回來!”

“原來如此。”燕桓的目光落到了阮綿身上,笑了,他說,“你跟上來做什麼?”

“我……”

阮綿一瞬間有些恍惚,彷彿是回到了許多年前的夏日,小小的鳳臨在御花園裡發現了那個正在作畫的錦衣少年。小鳳臨丟了手裡各色的花,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漂亮的少年。他走一步她跟一步,他走到哪兒她也咬著手指跟到哪兒,最後少年也是這樣回頭問她:你跟上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