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神采俊秀,翩翩姿儀,看起來絲毫不比東方不敗遜色。
對於黑木崖上許多人來說,楊蓮亭這個人還是很陌生的,只知道他是教中南方白虎堂的堂主,只在幾個月前出面與教中高層交流過幾次,之後始終來去匆匆。此時忽然與東方不敗並肩下山,許多人看他如此年輕,卻能與教主比肩,不禁紛紛驚訝的睜大了眼。
那些目光東方不敗自然無感,倒是楊蓮亭皺了皺眉,不知怎的忽然便想起那次在童百熊家再度遇上東方不敗時下人們看著他的目光,同樣都是驚訝且詫異的,彷彿有人站在東方不敗身邊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但想想也是,東方不敗是何許人,他又是何許人?能夠與一教之主並肩而行,這得要多大的榮寵?這樣想著,腳步便不由自主慢了半拍,
“跟上。”
才慢了兩步,東方不敗低沉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楊蓮亭忙抬眼望去,就見東方不敗依舊背對著他,腳步不緊不慢,態度卻是不容置疑的。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
“我還是慢半步吧……”
“跟上就是。”東方不敗皺了皺眉側過頭,“走累了?”
才出門兩步怎麼可能累?楊蓮亭抿起唇,道:“不累,只是……”話沒說完,手已被東方不敗一把抓住,二話不說便扯著他向下山的路走去。
如此一來,周圍投注過來的視線便更多了,眾目睽睽之下不好開口,楊蓮亭只得暫且緘默。東方不敗卻是不管不顧,就這樣一路拉著他一直走到崖邊的絞盤旁也不曾鬆手。
從黑木崖下山要先走過丈許斜坡,而後順著懸崖以絞盤和可乘十來石米重量的竹簍上下通行。因為崖頂太高,直衝雲端,一個竹簍不可行,需得分四次才能到達崖底,因此易守難攻,上下也很是麻煩。
守著絞盤的人早就得到了教主的命令,看到他二人前來忙抬上竹簍請他二人入內。待兩人走上去後,繩索吱嘎放下,漸漸地周圍除了懸崖壁外便只剩他二人了。
“東方……”左右無人,楊蓮亭才再度道,“你畢竟是一教之主,以後若是在外……”
東方不敗瞥了他一眼:“你很在意別人的眼光?”
楊蓮亭皺眉道:“並不是在意,而是你身為教主的威儀,不該讓人褻瀆。”
“你並沒有褻瀆我。”東方不敗輕嗤了一聲,“在意那些作甚?不過是繁文縟節罷了,江湖人沒那麼多講究。況且——”他緊了緊拉著楊蓮亭的手掌,“你跟那些人也不同,你是我的蓮弟,我是你的東方,你我之間僅此而已,關他人何事?”
“話不能這麼說。”雖覺得東方不敗所言有理,楊蓮亭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在他根深蒂固的念頭之中,東方不敗就該是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這樣一個耀眼的人,沒有任何人能夠與他並肩,哪怕是自己也遠遠不夠資格。
然而這些話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出來,心中一急,更是有些詞不達意:“你是教主,而我只是區區一個堂主,甚至什麼資歷都沒有,在旁人面前如此親近,你……我……”
這些話聽在東方不敗耳中不知為何便極為刺耳,他皺起眉看向楊蓮亭:“你想說你我之間差距太大,所以怕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楊蓮亭閉口不答。
東方不敗頓時氣得笑了,他將這人看做最重要的人,但是在這人眼中自己還只是這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成?“楊蓮亭,你應該明白,我要的只是你本身,你又何必在乎我身上那些頭銜?還是說你眼中的人只是日月神教的教主,而非東方不敗?”
“我不是這個意思?”聽出對方動怒,楊蓮亭急忙道:“我只是覺得我不配站在你的身側,至少在外人面前……”
“你不配誰配?”東方不敗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我東方不敗認定要攜手一輩子的人,除你之外,還有誰配站在我身側?”
“可是我的資歷……”
“資歷不夠就努力!”東方不敗深吸了口氣,恰在此時竹簍著地,他扯著楊蓮亭的手掌大步邁出竹簍,走向第二個絞盤,“我說過,只有你能站在我身邊,其他人的看法,你根本沒必要去在意——他們的看法重要還是我重要?!”
楊蓮亭被東方不敗的火氣驚到,一時間喃喃著不知該說些什麼。而東方不敗也發現自己火氣有些大,深吸了口氣一時間不想開口。如此兩人沉默著一路向下,直到進了最後一個竹簍內,楊蓮亭才再度開口道:
“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不像是普通人。”
東方不敗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