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三十天活下來,我才會擔心……派人去看著,三十天後她要下山就稟告我,其他事不用管,她想做什麼就讓她去做吧!”
“是!”龍一躬身施了禮,轉身就走。
拓跋言在後面涼涼地說:“我知道你捨不得你這個徒弟,可是龍一,本宮告訴你,路是她自己選的,怨不得人!你傳令下去,誰要敢再向她一樣對言公主下手,本宮發誓,絕對會讓他比龍四慘十倍!”
龍一站住,遲疑了一下才轉身問道:“殿下,我一直想問,這白言錚是什麼人,殿下怎麼待她如此隆重,為了她竟然不惜捨命去博!”
拓跋言直爽地說:“她是什麼人以後你們會知道的,你們現在只需要知道,就算讓我用我的命去換她的,我也不會猶豫的,所以,你們怎麼敬重我,就怎麼敬重她吧!”
“知道了,我會吩咐下去的!”龍一走了。
拓跋言回頭看向群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自語般地道:“龍四,我也是從人間煉獄爬出來的,我知道能熬過那種人間煉獄的人會狠到什麼程度,所以,如果你活著出來,我不會輕視你的……你可別讓我失望……”
風呼呼地從拓跋言身邊刮過,他站在風中,轉向了滄焰的方向,眼裡的狠戾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情。
“小言兒,你在做什麼呢?我想你了……”
這聲‘想’字帶了矛盾糾結,似乎不該說卻又說了出來,他的眉眼垂下,身上莫名就多了一股蕭瑟的感覺……
朱璇進來,看到那個偉岸的男人失魂落魄的樣子,怔了怔,她認識他很久了,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她忍不住看傻了……
“阿朱,你是來告辭的嗎?你知道我不喜歡告別,你該悄悄的走了!”拓跋言沒轉身,淡淡地說道。
朱璇怕冷地豎起毛領,淡淡地說:“我也不喜歡告別,所以我來不是告別,我是想告訴你,你該做決定了,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別拖著了,否則你會死的!”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我賭不起!阿朱,我不怕死……我只怕來不及做我想做的事!”拓跋言淡淡地道。
朱璇不再勸,這樣的對話他們隔一段時間都要重複一次,她知道自己勸不了這男人,一如自己勸不了自己一樣。
“我給你配了一些藥,我會計劃著,等藥用完了再派人給你送來……藥在這……”
她把藥瓶放在桌上,轉身往外走。
拓跋言的聲音在後面響起:“阿朱,你知道,你讓我做什麼事我都不會說不的!”
朱璇頓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等我需要你幫忙,我會開口的!”
“嗯!”拓跋言點頭,聽著朱璇的腳步聲越行越遠。
他知道朱璇有故事,只是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不習慣靠別人,所以都驕傲地自己扛著。
只是,自己是男人,他可以忍人所不能的痛苦!
朱璇,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大風都可以把她吹走,她是靠什麼來活下來呢?
拓跋言迷茫地看著下面,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馬車中,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他這一生,只有兩個女人是他放在心上的,一個是言錚,另一個就是朱璇。
言錚是必須放在心上的,而朱璇是他不自覺放在心上的,他們不是朋友,卻比朋友更能互相信任。
不是情人,卻比情人更愛護對方。
不是家人,卻比家人更關心對方。
他們到底該用什麼關係來定義呢!
拓跋言想不通,只知道一點,如果他能為了言錚用性命去博,為了朱璇,他也會做同樣的事的!
朱璇坐在馬車裡,也在想這個問題,比拓跋言想的更多的是,她還想了龍四。
“素素,女人狠起來真的很可怕啊,言太子不該放任龍四的……殺了她才是最明智的!”她對坐在對面的侍女說道。
白素素笑道:“小姐怎麼不提醒言太子呢!”
朱璇自嘲地一笑:“他何需提醒呢,他心裡比誰都明白!”
白素素又笑:“那小姐還擔心什麼呢!言太子明白就會防備!”
“聰明總被聰明誤啊!我只怕他太輕敵丟了性命……”
就如我一樣,如果不是太自以為是,又怎麼落得這樣的結局呢!
朱璇閉上了眼,彷彿又置身於冰窟中,肌膚都在被無情的冰水衝擊著,每個毛孔都感受著那刺骨的寒冷。
“那小姐怎麼不幫幫他,言太子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