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只容許母親如此稱呼他。
也許是因為長長的姓氏的關係,一般人都把父親稱為O2。這個簡潔的好像記號一樣的通稱,倒是非常符合擁有媲美戰略電腦能力的父親。
可是稱呼著父親名字的母親的聲音,會因為時間感情的不同,而包含不同的豐富感情。母親所呼喚的父親,和被稱為O2的男人就好像不是同一個人物。
“……馬裡裡亞多。”
在呼叫母親一直隱藏的被埋藏的名字的時候,父親的聲音中包含著深沉的感情。
那是他一度絕望地認為已經永久失去的好友的名字。在失去了視力的O2用精神感應看到的影像中,雖然弗利達姆;馬裡裡亞多;塞羅的對應外表已經改變,但是內在毫無疑問還是那個高潔慈愛的好友本人。
父親周圍緊繃的空氣改變了。
解除了緊張的O2從書齋的椅子上站起來,搖晃著邁動了腳步。
就站在他身邊的馬裡裡亞多立刻伸出手,支撐住了失去平衡的情報軍官的身體。
雖然表面表現得如同夫婦一樣,但是實質上幾乎沒有身體接觸的兩個人,很難得地形成了擁抱在一起的模樣。
男性型馬裡裡亞多和O2的身高體形都相同。因為擁有這個記憶,所以女性型馬裡裡亞多存在著討厭和好友接觸的傾向。因為這樣會讓人不得不意識到自己擁有和精神不同的性別。
但是,將面孔埋進比自己矮小的好友遠比記憶中纖細的的圓潤肩頭後,銀河聯邦宇宙軍中央總部的情報部部長輕聲說道:
“後面就拜託你了。”
“瞭解。”
伴隨著信賴,O2把部下們的性命和其它眾多的東西託付給了弗利達姆;馬裡裡亞多。而弗利達用明朗的聲音作出響應後,輕輕拍了拍對方只是脫下了軍服上裝的寬闊的脊背。
慢吞吞地放開了他的O2,用沉重疲勞的步伐走出了書房。
在形成了開放狀態的門口,他好不容易注意到了帶著混雜著不安和寂寞的表情站立在那裡的兒子。
他輕輕把手放在了那頭光滑的黑髮上。
“對不起,路西。……把媽媽,借我一下。”
揉了揉他頭頂的頭髮後就放開他的父親,在隔壁臥室的入口處,靠著牆壁用手扶著額頭。
年幼的路西法多跑過去詢問。
“爸爸,你頭疼嗎?要我給你拿藥來嗎?”
“……沒事,我想睡一覺就會好的。
兒子以孩童的方式關心著父親的身體,一心想要幫上什麼忙。看到他拼命仰望著自己的樣子,O2露出了微笑。
為了方便和兒子說話,他單膝著地地跪在走廊上。
將捲曲明顯的銀髮攏到後面的父親,因為從以前就存在著和年齡無關的威嚴和迫力,所以絕對不會被人當成是毛頭小夥而不放在眼裡,但是單純從外表上來說,他確實是氣質出眾、美麗過人的青年。
平時總是環繞在身邊的冰冷氛圍隨著笑容而瞬間改變,即使佩戴著護目鏡也讓人覺得變身為爽朗的好青年。
路西法多從第一次被領回這裡的時候起,就非常喜歡父親的這種笑容。
“路西。因為我想今天晚上媽媽是不會睡了,所以要不要和爸爸一起睡?”
“咦?和爸爸一起?啊,可是……我,晚上會起來上廁所……如果吵醒爸爸就糟糕了……所以不行的。”
雖然孩子一瞬間不光是表情,連全身都湧現出了喜悅的色彩,但是很快就有些哀傷地低垂下了腦袋。
考慮到父親的身體狀況,當然不能再任性。這份體貼和忍耐力,想必是他那個擅長為他人著想的母親的教育成果吧?
O2本人實際上非常討厭任性吵鬧的孩子。
“因為你本身雖然外表長大了,但是實際上還是個非常任性的孩子哦。”
擁有溫柔笑容的馬裡裡亞多,曾經用平和的口氣作出過這樣辛辣的評價。當然了,O2自然當作沒有聽見。
因為成為大人後的兒子,也經常從副官那裡聽到類似的臺詞,所以他對於父親當時的態度產生了深刻的共鳴。
為什麼自己要為了配合他人,而改變自己的本質呢?而且話說回來,他也沒有機靈到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在馬裡裡亞多小時候,曾經有上億的同胞因為細菌兵器而在痛苦的折磨下死去。用精神感應看到了這一幕的拉菲王家直系的最後的王子,因此而對存在著極限的生命充滿了憐惜。並且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