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宛若霓裳仙子凌空信手甩落的羅袖,劃出一條動人的曲線,射向他的環跳大穴。
可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彩虹般豔麗的劍光射到自己身上,目眩神迷,竟然閃出一絲不願閃避的心思。他的身子被這股劍氣高高拋起,飄飛出老遠才重重摔在地上,渾身經脈俱鎖,動彈不得。
“沒用的東西,人家稍微用點心思的一劍,你就接不住。”錦繡公主皺了皺眉頭,將目光鎖到一旁以刀撐地,不住喘息的跋山河身上:“你說。”
“公主,請你再仔細想想,你不斷想著的這個人,我和可戰全都不知是誰,又如何回答。”跋山河苦口婆心地說。
錦繡公主沉吟了良久,猛然道:“我想不起來,全都想不起來。我只知道我現在很討厭你們,起來,讓我再刺你們一百劍。”
就在這時,演武場外傳來了護衛們的響亮聲音:“參見二殿下!”
“二殿下來了,公主!”可戰和跋山河宛如撈到了救命稻草,齊聲道。
來人正是大草原上風頭最勁的年輕將領,東突厥大汗的二子,有大漠雄獅之稱的鋒傑。
此人臉頰瘦長,眼圈深陷,雙目閃爍著睿智的光芒,嘴角微微翹起,左臉靠近嘴角的地方有一處宛如刀紋般的皺褶,顯示出一股與生俱來的肅殺之氣。他的笑容柔和而親切,完全沖淡了稜角分明的臉龐帶給人的森寒感覺,令人不由自主地對他產生敬畏愛戴之情。
中等身材,腰桿筆直的他在演武場一站,氣勢森然,彷彿在他的背後隨時埋伏著千軍萬馬,不怒自威。
看到他,錦繡公主收回紫鳳青鸞劍,向鋒傑施了個禮,滿臉不悅地站到一旁。
“錦繡,怎麼了?可戰和跋山河又惹你生氣了?”鋒傑含笑看了看狼狽不堪的可、跋二人,問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很討厭他們,沒有原因的。”錦繡公主搖了搖頭,苦惱地思索著:“也許有原因,但是我卻想不起來。”
“你一定是太累了,也許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覺,會好一些。”鋒傑溫和地說。
錦繡公主茫然點了點頭,轉身回房去了。
“你們過來!”目送著錦繡公主漸漸走遠,鋒傑立刻對可、跋二人沉聲道。
跋山河立刻跑到可戰身邊,將他扶起來,兩個人踉踉蹌蹌地走到鋒傑面前,準備倒身下拜。
“免了!”鋒傑一抬手,道:“錦繡的毛病為什麼又犯了?”
可戰想要回答,卻被跋山河暗暗一拉衣角。
只聽跋山河道:“啟稟二殿下,公主大概因為蓮花山之役太過操勞,以至於……”
“不必掩飾了,普阿蠻已經都和我說了。”鋒傑沉聲道:“錦繡是不是喜歡上一個漢人,叫做彭無望的?”
可戰和跋山河互望一眼,無可奈何地齊聲說:“二殿下英明。”
“具體情況是怎樣的,你們給我都說清楚,半點不可遺漏。”鋒傑厲聲說。
“是!”可戰沉聲道:“當日彭無望將公主騙到蓮花峰頂,二人一起墜入深谷之中。我們千辛萬苦找到入口的溪流,沿著溪流中的暗洞來到谷內,卻發現公主正要和那個漢人彭無望依照漢人禮節拜堂成親。”
聽到此處,鋒傑臉色一沉,以拳擊掌,發出砰的一聲,狠聲道:“錦繡,你好糊塗。”
可戰頓了頓,又道:“公主看到我們進來,說:”還以為可以在這裡遺世隱居,怎奈終究是一場空。我們走吧!‘她在柳樹上留言和彭無望告別,立刻和我們從溪流中潛出。後來我們日夜兼程,回返定襄。沿途之上,公主臉色慘白,默不出聲,有的時候一天裡說不了一句話,面容也日漸憔悴,常常感到勞累疲乏。回到定襄之後,公主終於累倒,昏迷不醒。醒來以後,便又變回了小公主的模樣。“
鋒傑仰天長嘆一聲,道:“錦繡才智超群,十五歲便被大汗引為臂助,日夜操勞,如果不是常常變成小公主的樣子玩鬧一番,恐怕早已經累死。只是這一次,她變成小公主已經有二十天了,以前的時間從來未曾如此長過,我想她很可能不會變回來了。”
跋山河沉聲道:“公主這一番身心俱疲,不堪負荷,恢復恐怕需要時日。不過山河相信,以公主對大草原的關懷熱愛,她一定會醒過來重新振作。”
鋒傑看了看他,點點頭道:“還是山河懂她。你們好好護衛錦繡,一切按她的意思去做。希望她早日康復,指揮大軍直搗長安,削平天下。到時候,大草原大把好日子過,她便是當一輩子小公主,也由得她。”
可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