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到底有多強,他看不出,直到突破之後,他才明白了,全盛的賈添是真正的中土第一人,就算師兄和老叔對上他,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自己走後沒人能奈何得了他。何況,賈添還牽扯著整座中土,在他身後是萬萬條凡人性命,這個顧忌永遠也躲不開。
賈添做事不達目的不罷休,義兄等人又都生了一副寧死不屈骨性,本來應劫前賈添已經答應梁辛不再和曲青石等人為難,可以後要真是因為墨劍,雙方較起真來,自己人怕是會吃大虧。與其那樣,還不如自己在‘臨走’前促成此事。
就在賈添絮絮叨叨的道謝聲中,梁辛突然覺得眼前金光炸碎,可耳中卻寂靜無聲,身體的感覺則異常古怪,就像幼年時的夢魘,躺在床上只覺得自己層層‘沉降’,被褥彷彿變成了大片流沙,要把自己吸到地心深處似的……
涅槃之後,接引成形。
梁辛的感覺雖然漫長,可這個過程落在賈添眼中,卻只是一個剎那。
海面歸於平靜,法術消失、劫雲消失、梁辛也消失不見。劍陣與五金奴才盡毀,早已沉於海底,墨劍上爬滿裂紋,被賈添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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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辛在大海深處應劫,距離南疆有數千裡之遙,而劫數暴躁,中土靈元也受其影響,變得混亂不堪,難以承載任何法術,就連輾轉神梭都用不了了,謝甲兒一行也無法施法疾飛,只能靠著強悍體力縱躍飛奔,趕往劫數爆之地。
等大魔君、老蝙蝠一行人抵達時,大海上早已風平浪靜,梁辛不知去向,只有賈添獨立於海面上,手中捧著墨劍,愣愣出神。
這一隊人都是梁辛最親近的同伴,就算有沒見過賈添的,也聽梁辛提過他不知多少次了,對賈添‘千萬碎片’拼成的相貌早都瞭然於胸了,一見守在此處的竟然是他,人人心中吃驚,立刻打醒精神嚴加戒備。
唯獨謝甲兒,乍見對方後先是微微一愣:“賈添?”
跟著,霸王的一雙豹子眼明顯亮了起來,顯出少有的興奮,又說了一句:“很好”
梁辛被‘涅槃’接引離開,已經有一段功夫了,賈添的心神已經穩定了些,瘋癲狂態不再,但仍失魂落魄,以至對眾人地靠近都沒能及時察覺,在謝甲兒開口之後,他才恍然抬頭:“你是……”
賈添目光渾黯精神渙散,全無一絲強者氣度,謝甲兒皺起了眉頭,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卸甲?梁磨刀的師兄?”雖然素未謀面,賈添還是很快認出了霸王,而就在這一句話之間,賈添也變了……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但精神卻變了,從眼中的神采到整個人的氣度,轉眼飽滿起來
不是賈添故意做作,而是謝甲兒‘危險’。
只對望一眼,賈添就看出霸王的強壯、兇猛賈添的強橫毋庸置疑,一旦察覺到危險,他的氣勢也立刻播散開來。
見賈添變得生動、變得犀利,謝甲兒喜色更濃,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問問此間的情形,諸如‘梁磨刀在哪裡、剛剛這裡怎麼了、墨劍為何在你手中’之類,可終於還是沒能壓住那份突遇強者之後、打從心底湧起的亢奮,邁開步子踏平海面,向著賈添走了過去……有什麼廢話,都等打過一架再說吧。
謝甲兒戰意昭彰,賈添雖然恢復了神采,卻全無應戰之意:“我答應過樑磨刀,不和他的朋友動手。”
謝甲兒腳步不停,獨臂一擺:“與梁辛無關,是我自己要打,不算你背誓。”
賈添搖頭:“另外,我今天的心思不整齊,不想再打鬥了,改日吧。”
武林拼殺也好,修界爭鬥也罷,從來都是‘趁你病要你命’,又豈有‘我心思不整’就不用打的道理,可謝甲兒就真的停下了腳步,又仔細打量了賈添幾眼,隨後露出了一個笑容:“也好,等你全副精神時再打。”
賈添居然也客氣得很,對著謝甲兒點了點頭:“好,多謝你。”跟著他把話鋒一轉,直接言道:“梁辛去過了神仙相所在的巨島,毀掉了靈穴大眼,也覆滅了九成的神仙相,浩劫東來幾乎被他一人消弭了,其間具體情形,你們可以去問涵禪和尚,他隨著梁辛一起回來了,我不再囉嗦。”
話一出口,包括謝甲兒在內,人人神情聳動
也不等旁人再追問,賈添就繼續說道:“不過,梁辛也因為巨島之行,引來了兩重重大劫數,剛剛的靈元暴*,就是他在應劫。”
曲青石本來正在凝聚著一個笑意,聞聽此言,神情在轉瞬間又陰戾下來
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