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調依舊古里古怪,既抓不住重音,也找不到轉折:“和尚死了,問出了些事情。”
高健從沉睡中被驚醒,疲憊的笑了笑,道:“說說看!”
三個多月前,東海乾被人用大洪火雷炸了個稀爛,門下弟子死傷大半,東海乾掌門親自率領門下弟子趕赴京師興師問罪。這件案子惹得天子大怒,朝堂震盪,幾乎所有的衙門都忙活了起來,抽調精銳好手趕往東海乾調查。
這些被派去的好手與其說是去查案,倒不如說是想方設法替朝廷洗脫罪名,可連日的調查下來,最後的結果卻讓朝廷無比的失望,所有的線索都指明,炸山的人來自朝廷徵調去幹活的工匠勞役。
查案的過程始終伴隨著血腥,辦案之人追查到哪裡,相關之人就被滅口,不久之後就陷入了僵局。東海乾可不管那套,掌門朝陽真人揚言如果不能找出真兇,便要在京城裡‘做出一番大事’。
而朝廷也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沒骨氣,天子被逼得緊了也翻了臉,連著幾道聖旨傳下去,各地選派高手入京壓陣,同時毗鄰東海的冀州兵馬調動,隱隱對乾山做出了攻擊之勢。
後來還是兩位國師前後奔走,總算請動‘一線天’出面緩和了局勢,東海乾收兵回山,朝廷則承諾六個月之內破案、交出兇手。
當然,這個兇手不能是隨便找個人去交差。雙方約定以六個月為限,朝廷交上兇手,由一線天、東海乾和朝廷三方會審
最後,兩位國師不知怎麼,竟然查到了曲青石和柳亦的身上,根本不曾透過九龍司,直接請出龍符到鄞州把人給抓走了。
對於這件事的內情,海棠和尚也不是很瞭解,只是隱隱的知道,柳亦和曲青石去炸東海乾,和五年前他們的苦乃山之行、南陽真人的死有關。而曲青石和柳亦到底被押解到哪去了,國師沒說,海棠也根本就沒問過。
梁辛長長吐出了口濁氣,雖然先前他已經猜出了些端倪,可心還是沉了下去,苦乃山的舊事被翻出來了,到底該怎麼才能救人。。。。。。尤其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忙活了半天,竟然還是沒能打聽到曲青石、柳亦被押解何處!
聾子青衣用詭異的語調,把審訊得來的口供盡數複述了一遍,對著梁辛略略一躬身,帶著同伴們退開了。
高健的臉色鐵青,在不遠處的篝火映襯下,忽明忽暗更顯陰戾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高健緩緩的開口說道:“這次麻煩大了!”隨後轉頭望向梁辛:“你還要去劫囚麼?”
梁辛笑了笑,懶得回答。
高健也笑了,但語氣卻低沉森嚴:“小子,你可曾想到,如果你把曲青石和柳亦劫走,朝廷交不出人來,乾山道宗便會聯絡同道門宗發難,說不好便會開戰!這麼大的禍事,你也要惹?”
梁辛搖搖頭:“堂堂朝廷,又怎麼會為了交出個兇手這點小事難住,沒了曲柳二人,不管是國師、九龍司、三司甚至隨便一個縣城衙門,照樣都能找到‘新的兇手’。”
高健愣了愣,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剛笑了兩聲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無比辛苦的道:“這句話說到了點子上!交兇手這事,對朝廷來說是小事一樁,大牢裡的候斬死囚有的是,找個機靈的調教上幾天,他就是炸東海乾的兇手了!什麼三堂會審,我們要是連個兇手都調教不出來,九龍司也就甭幹了!”
所謂六個月交出兇手的約定,不過是個過場了,能找到真正的兇手自然最好,可如果抓不到人……。於官而言,抓不到人和交不出人根本就是兩回事。所以誰也都不把這事放在心上了。
皇帝似乎也在刻意的淡化這件事,只叫刑部繼續去追查兇手,其他諸大衙門各司其職,不用去管這事。可就連九龍司指揮使都沒想到,朝廷這次是外鬆內緊,暗中命國師親自來追緝兇手。
高健的呼吸終於平穩了些,這才繼續道:“就算曲青石和柳亦真正的兇手,國師要抓人也要先透過咱們九龍司,可這次他們突然出手,直到事發時,咱們指揮使大人還懵然無知,這才是真正的麻煩了!”
即便梁辛沒見過市面,對這種政治鬥爭完全沒有概念,現在也能明白高健的意思了:“國師想要借這個機會,扳倒九龍司?你們……咱們和國師有仇?”
毋庸置疑,只要曲青石、柳亦兩個人炸掉東海乾的罪名被敲定,九龍司馬上就會迎來一場大地震,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九龍司的權力被大幅削弱,同時各級青衣官員被清洗。
高健的神情虛弱,細長的眼睛裡卻還是精光閃爍,沉聲道:“國師這麼做,哪是為了應付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