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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影影綽綽的矗立著一棟大屋,仿若一頭蟄眠的巨獸,一動不動的伏在那裡!

片刻的功夫他們衝到大屋跟前,柳亦雙手撐住大門,微微用力下吱呀一聲,漆黑的大門應聲而開!

和大洪治下所有的官司衙門一樣,大屋門後便是一座寬闊敞亮的廳堂,陽光透過密林,斑駁的灑落,廳堂裡的一切破敗不堪,到處都覆蓋著厚厚的灰塵,一具九龍青衣打扮的枯骨趴伏在地,早已化作骷髏的頭顱卻還勉力的抬著,黑洞洞的眼窩,注視著大門的方向。

梁辛仔細看了看,這具屍體是人的,不是猴子。

此刻項蟾蠻的嘯叫清晰可聞,距離他們也不過裡許之遙,正浩浩蕩蕩的衝向司所。

進屋之後,兩個青衣立刻忙碌起來,柳亦脫下長袍,拼命的撣除地面上重重的灰塵,口中則喃喃的數著什麼,很快找到了一面青磚,喜道:“是這裡了!”說著用力一掀,把那塊二尺見方的青磚掀到了一旁。

青磚下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凹槽,曲青石把梁辛扔到一邊,從懷裡摸出了一枚猴子的命牌,啪的一聲,把它拍入凹槽之內,隨即,扎扎扎的機括聲連環響起,曲、柳二人都是神色大喜。

那些攻入密林的項蟾蠻彷彿也嗅出了危險,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身體趴伏在地面上,警惕的望著四周……

曲青石則帶著梁辛、柳亦兩人,站在門口,嘴角凝著陰狠的笑意,冷冷看著外面。

柳亦對梁辛解釋:“九龍司設在險地的司所或者暗哨,都會在周圍佈置機關,發動之下,便是銅牆鐵壁!”

短暫而窒息的沉默之後,驟然嗖嗖的破空聲大作,梁辛只覺得眼前銀光激閃,一瞬間裡無數三尺長的銀亮細梭,從大屋周圍的密林中爆發而起,敵人根本不及反應,就被打成了血肉篩子!

剩下的項蟾蠻大驚失色,嗷嗷慘叫著,在箭雨中倉皇逃竄。

梁辛看的目瞪口呆,先前在礦井前的惡戰中,項蟾蠻的身體結實到無以復加,百鍊鋼刀都難傷其分毫,可現在,在這些銀梭之下,他們全都變成了豆腐渣。

柳亦面目猙獰,口中卻哈哈大笑,高聲的喝罵著:“打得好!蟾蜍蠻子,今天老子的晚飯就烤你們的肉來吃!”

曲青石也面含笑意,眼中滿滿的都是報仇的痛快,低聲對梁辛解釋:“這些機括上裝的,都是咱們九龍司秘製的破甲利器。細梭的一點鋒簇,都是由鐵精銅髓煉製而成,別說項蟾蠻只是皮糙肉厚的血肉之軀,就是鐵甲重騎,也抵擋不住。”

梁辛點點頭,可神色中還是有些疑惑,曲青石明白他的意思,搖頭嘆氣道:“我那些兒郎們,當然也有這種破甲的勁弩,不過平時只是看著罪戶幹活,誰也不會把這麼沉的東西隨身揹著,項蟾蠻來的太突然,根本來不及取出勁弩……若真要擺好陣勢,憑著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蠻子,想要攻殺一個青衣千人衛,那是做夢!”

幾句話的功夫裡,密林中的禁制已經發動完了第一輪,跟著又是扎扎扎的機括聲,第二輪暗弩開始絞弦。

項蟾蠻在林子裡丟下了上百具屍體,暫時不敢靠近了。

梁辛暗贊九龍司的禁制工藝了得,時隔三百年再度發動竟然還有如此威力,不過轉眼一想,就連他們的衣服都那麼結實,機括自然更加堅韌。

柳亦又盯了外面一會,這才回頭拍了拍梁辛:“跟我來!”說罷,引著他向後堂跑去。

前後相差三百年,不過九龍司對司所的建造格局似乎沒怎麼改變,這座司所也沒什麼特別之處,柳亦帶著梁辛,輕車熟路的左拐右拐。

梁辛這時候又發現了異常之處,這座司所佔地極大,建在密林中央,雖然破敗陳舊,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可卻沒有野藤草蔓,更沒有蜘蛛結網。

柳亦看出了他的疑惑,語氣間有些得意洋洋:“在山間、林中建立司所,最煩的就是毛毛草草和螞蟻蚊蠅,所以青衣會在司所周圍種下些藥粉,把草木蟲豸都驅趕出去。不用擔心,這些藥粉不會傷人。”

梁辛咋舌道:“什麼藥粉這麼犀利,都三百年了還有效?”

“這道靈藥的方子,據說是從川西九頂山一個姓溫的用毒世家求來的。”說著,柳亦領著他走入後院中的一座方方正正的巨大地窖。

地窖之中一片狼藉,刀槍甲冑被扔的滿地都是,一口口大箱子也都被人開啟了,歪歪斜斜的散落著,柳亦看到眼前的情形,明顯吃了一驚:“邪門!器庫重地會被人抄家?”

梁辛這才明白,這裡是司所囤放武器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