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梁辛的臉上;歪起腦袋若有所思;似乎覺得梁辛有些眼熟。
梁辛走上了兩步;試探問道:“桑皮;還記得……”
他才剛剛出口;鬼道士的臉色顯出一份淒厲與暴躁;口中爆發出一聲嘶嗥;動作快如閃電;揚起鬼爪子猛抓梁辛胸口;挖心!
鬼道士動作雖快;可這座小境裡;最不值錢的就是宗師高手;豈容他這頭喪物放肆;叱喝聲中人人動手;只有曲青石沒撲上去;而是將墨劍一橫;穩穩護住了修為最差勁的老蝙蝠師徒。
嘭!
一聲悶響;憨子十一咧開大嘴;對著梁辛笑了;在其他人衝上來前;憨子先拔頭籌;當然還是老辦法;狠狠一掌把鬼道士直接釘入了泥土;髮髻與地面齊平;不仔細看;都不知道剛下去了個人。
小活佛放開聲音;雷霆似的哈哈大笑;對著梁辛擠眉弄眼:“嚇到了沒?嚇壞了沒?”
在小活佛捉到鬼道士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桑皮已然煞氣入腦、清明泯滅;徹底變成了只知嗜血殺戮的怪物;可妖性頑劣;明知如此也不直接告訴梁辛;非要嚇朋友一跳他才心滿意足。
梁辛咳了一聲;苦笑著搖搖頭;對小活佛的胡鬧玩笑他不當回事;但是鬼道士現在的狀況;實在讓人開心不起來;清明不再;抓他回來還有什麼用?
在場眾人裡行家不少;對喪鬼道也多有了解;一般而言喪物可怕、嗜殺;但大多數也都還會保有神智;比如老叔和頭七;他們都是鬼;可行動思維和常人也沒太多的區別。
不過桑皮卻不在此列;他能變鬼不是執念尖銳刺破天道;而是靠著枯木井中的邪氣滋養;死後化屍;再由屍變鬼;要是普通人或者低階修士;醒轉過來後就是具懵懂惡屍。
桑皮好歹是六步宗師;初醒後多少還保留了些活人心思;可煞氣會漸漸侵蝕元魂;堅持不了多久後;心中最後那一點清明也被戾氣徹底薰染;再無神智可言了。
其實嚴格講;桑皮不能算鬼;只能算是殭屍、惡魃一類的陰身怪物。
現在的桑皮;不認人、更聽不懂人話;甚至就全無思維可言;自然沒法再說出什麼。對此;就連修煉喪術的黑胖子巫士都沒有辦法。
鬼道士唯一的價值恐怕也只剩送去小眼中喂浮屠了。
不過浮屠這個大鬼好像不太喜歡吃小鬼。
大夥一籌莫展之際;天嬉笑對長春天道:“長春爺;勞您大駕;把這頭喪物弄出來;我想看看。”
桑皮死前是六步中階;化作鬼道士之後修為又猛竄了一截;天嬉笑就算在小眼中多修煉了二百年;也還是沒把握能制住對方。
長春天一笑:“客氣啥呀;這事好整!”說話間;伸手將本就昏厥過去的鬼道士揪了出來;隨手在他身上拍了幾下;加持禁制;牢牢制住了對方。
天嬉笑這才走上前去;伸出一根手指穩穩抵住鬼道士的眉心;凝神探索了起來。
這個時候;宋紅袍緩緩甦醒了過來;東籬大喜;按照老蝙蝠事先的吩咐;喝著烈酒給他灌下藥丸;跟著二話不說;就近挖了個三尺坑;抱起宋紅袍就往坑裡送。
宋紅袍大是納悶;梗著脖子問道:“不是不用死了麼;怎麼還要埋?”
東籬先生心情大好;笑道:“就是趁著你還沒死;所以才要趕緊埋!”
梁老三打從心眼裡覺得高興;暫時也不去管鬼道士了;跟著宣葆炯一起挖坑填土地忙活著;老蝙蝠則一言不發;微微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時而抬眼打量下宋紅袍……
把宋矮子活埋好;天嬉笑那邊也收回了手指;轉頭望向梁辛;神情裡略略帶了幾分躊躇:“這個鬼道士沒救了;倒是按照不老宗的秘法佈陣;能把他的陰喪修為奪過來;另外施陣奪力時;陣中弟子會以元神相侵;說不定還能挖掘出些有用的記憶;但是能挖出多少;實在難說的很。”
一旁的曲青石突然笑了;不老宗的這個手段;他早在白頭山時就見到過。
“不過;”天嬉笑忽然把話鋒一轉:“這件事有個麻煩之處;要佈陣;我需要找出四種罕見命格……”
說到這裡;連梁辛都笑了起來;介面道:“日照雷門、明珠出海、英星入……入哪來著?”
雖然他才說出兩種半命格;也足夠天嬉笑大吃一驚了;失聲問道:“你怎麼知道?”
白頭山的事情;並無人和天嬉笑說起過;他不吃驚倒奇怪了。
梁辛三言兩語;把白頭山的事情略略說過兩句;天嬉笑倒也鬆了口氣;笑道:“這樣倒好;弦子上次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