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堂接報的同時,其他幾座天門也接到七十九窟傳來的訊息,指夕老道目光兇光閃現,密語諸位掌門:“打!往妖人、精怪和正道弟子絞殺的戰團中打!我等先撤入大陣!”
幾位魁首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了侏儒的意思。
按照現在的情形,他們要是逃進大陣,小魔頭只會哈哈大笑,絕不會追進來、自己往陷阱裡跳。可是一道相見歡轟z進戰場,妖人必有損傷,也許是兄弟也許是朋友朋友,沒準還會有師父……那時小魔頭勢必翻臉,拼了小命進陣追殺他們……
至於那些普通門宗的弟子麼,只要能誅滅魔頭,他們都死了又何妨?
秦痩臉上的肥肉抖動不休,並未作答,不遠處的流連道澤漁應道:“大陣裡怕也有些不對勁,弟子全無回應。”
侏儒怒道:“哪還顧得上這麼許多,這樣打,今天誰能活?誰能逃得過小魔頭的毒手!”
能夠執掌天門的,莫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事已至此,誰都不會再有半分猶豫,可就在他們剛剛下定決心,卻還沒來得及向七十九窟傳訊的時候,梁辛忽然閃身欺近聞風身旁,掄起一掌把侏儒滿口牙齒盡數打落,跟著抓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他扔到了大胖子秦痩的懷裡。
一串動作,只在電光火石之間,秦痩覺得眼前一花,懷裡就多出個滿嘴血漿的侏儒老道。
“想逃進大陣避難?”梁辛搖了搖頭:“我不讓,你們誰進不去。至於相見歡……”
梁辛笑容歡暢,目光卻陰冷無比:“你們猜,相見歡打來時,我該怎麼辦?”
說話間,他又猛一閃身,在秦痩全來不及反應之際,把侏儒又從大胖子懷裡‘揪’出來,用力一掄,將其擲向半空!梁辛的意思再明白不過,相見歡打來時,天門的諸位首腦,都會被他扔上天,去撞那道磅礴巨力。
梁辛繼續笑著:“諸位放心,萬一你們擋不住,還有我。”
秦痩駭然,脫口問道:“你、你怎麼聽到?”
傳音入密,不過是以真元之力束音成線,使聲音不擴散外洩的小把戲。而修煉天下人間,本就讓感知尤其敏銳,仙界時梁辛又以惡土之力洗煉身體,更讓五感明銳。天門高手和現在的梁辛相比,相差的根本不是力量,而是境界、層次,他們的‘傳音入密”只要梁辛稍加凝神,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梁辛身形兜轉,從戰團中退開,擋在了天門和‘九丘三十里’之間,不再強襲攻殺,揹負著雙手道:“相見歡呢?這邊搖鈴傳訊,讓他們打過來吧。我不攔著。”說著,手指輕點,一一點過幾個掌門,笑了:“待會,這就是你們上天的順序。”
他第一個指的是侏儒,最後一個指的是澤漁,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漏了秦痩。
幾位天門魁首面面相覷,普通修士的性命他們不放在眼裡,自己的性命呢?鈴鐺就在懷裡,可誰還敢傳令七十九窟,讓那道三萬人的相見歡打過來?
天門的戰團暫告分解,大群天門高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個個臉e鐵青,都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個時候,青墨的笑聲忽然傳來:“相見歡?了不起的手段呢!”
剛才梁辛說話的聲音不小,大群正道修士在和邪道苦戰,都沒太去留意,可日饞的諸多‘魔主’卻聽得一清二楚,哪還能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青墨第一個不忿,出言嘲笑。
一句話之後,巫秀的笑聲陰冷起來。巫家從喪物道中求力,性子都會沾染些戾氣,青墨也不例外,平時說說笑笑都不打緊,可發怒時一作冷笑,聲音中立刻透出了��}慘意:“不知道擋不擋得住!”
冷笑後,青墨將雙手一撐,身體緩緩升起,至凌空七丈處懸止,幾根髮釵‘啪’地一聲爆碎開來,滿頭長髮就此散亂,隨風狂舞,青墨的小臉肉眼可見慘白下去,跟著巫秀陡然仰頭,從喉中發出一道淒厲尖嘯!
厲嘯如錐,挾著幽冥之怒,直直刺入所有人耳中!隨著丫頭尖嘯,層層山巒之間,無數道陰晦煞氣升騰而起,放眼望去,視線之內,萬道煞氣凌空!無數煞氣彼此糾纏,彼此撕咬,從萬化千,千化百,最後凝成一道濃濃煞雲,從百里外向著戰場迅速逼近。
煞雲湧動不休,若稍加留意就能駭然發現,雲中無數黑氣翻滾、撕扯,竟拼出了一張張面孔之形,時時變換,或哭或笑!
尚有百里之遙,可濃濃喪氣已經侵襲而至,修士之中驚呼不絕,修為低淺弟子的法寶,竟再不去聽主人指揮,都在哀鳴中墜地……
巫秀長嘯不停,柳亦也桀桀而笑,重複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