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你知道‘蘇’嗎?”
醫生有些不明所以:“啊?”
蘇雲秀伸手一撥,輕輕鬆鬆地就將醫生撥到一邊,穿過手術室大門往裡面走的時候,停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醫學》看過吧?我就是‘蘇’。”
醫生徹底愣住,一旁的克勞德眼神閃了閃,低聲向身邊的下屬吩咐了些什麼。
不一會兒,一疊期刊雜誌就被送到了克勞德面前,送來期刊的梅維絲低聲解說了兩句之後就退下了,克勞德拿起特意被放在最上面的兩本期刊,扔了一本給坐立不安地薇莎,平靜地說道:“薇莎,這裡有你那個小朋友發表的論文。”
薇莎有些手忙腳亂地接過期刊,聞言一愣,低頭看到期刊上大大的《醫學》兩個字,瞬間就想起了蘇雲秀進去之前說的話,於是連忙翻開目錄頁,尋找著署名為“蘇”的論文,拿著另一本期刊的克勞德也在做著同樣的動作。
良久,克勞德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向手術室的眼神有些複雜。原本,他預設了薇莎和蘇雲秀的舉動,只不過是出於賭徒心理罷了。正規的醫生們都表示沒有辦法只能聽天由命了,而薇莎的小朋友卻表示有三成把握,在這種情況下,克勞德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祈禱蘇雲秀說的三成把握是真的,而且運氣也好到正中那三成的機率。看完論文後,克勞德不敢肯定蘇雲秀的醫術到底如何,但《醫學》的大名他還是有聽過的,只能祈禱蘇雲秀不是隻有嘴皮子和手中的筆厲害,醫術也同樣厲害。
外頭克勞德緊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裡面蘇雲秀的神色卻很是嚴肅。手術室裡的其他醫師助手本來都不敢亂動,生怕出了問題要擔責任,要知道,這裡躺著的可是黑手黨教父!
現在好了,來了一個新人要主刀,而且據之前的主治醫師說這個新人還是這位黑手黨教父的妹妹欽點的,頓時手術室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終於來了個替死鬼了。手術室裡,沒有任何人看好這場手術,他們只是在盡最後的本份而已。
蘇雲秀踩著助手眼疾手快送上的小凳子,低頭看了一眼海汶·艾瑞斯那蒼白的臉色,伸手在他腕間搭了一下,視線在他身上逡巡了一遍,大致判斷了下病情之後,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個小布包,展開來是一條長長的布條,上面插著的是大大小小長短不一的各式銀針。
助手很有眼色地送上一個托盤讓蘇雲秀有地方放銀針。放下銀針包後,蘇雲秀縮回手的時候,指尖夾著幾枚銀針。深深吸了一口氣,略定了定神,蘇雲秀手腕一轉,指尖的銀針轉了個方向,扎入了自己的氣海附近,然後緩緩取出。
這一出變故讓手術室裡其他人都驚了一下,只見這幾針下去,蘇雲秀的臉頰上染上了一抹異樣的嫣紅。略停了停,蘇雲秀伸手從托盤上一抹,指尖幾縷寒光閃爍,落在了昏迷不醒的海汶身上。
蘇雲秀的手不停,銀針一根接一根的插入海汶身上,看得手術室裡其他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不過,若是有個對人體穴道有所瞭解的人在這,看到蘇雲秀的落針怕是會嚇得面無血色。百會、膻中、氣海……蘇雲秀落針的穴位全是人體要害所在,稍有差池就是一條人命。
三十六針下去,蘇雲秀的臉色明顯蒼白了起來,幾乎沒有一絲血色了。咬了咬牙,蘇雲秀另取了一枚銀針,再度扎入氣海穴,這次,她並沒有取出銀針,而是拿起了手術刀,開始處理起海汶身上那兩個棘手的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雲秀的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但她的手依舊平穩如山,沒有一絲顫抖。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讓蘇雲秀摒棄了所有的感官,全身上下似乎只剩下一雙眼睛在看著,一雙手在動著,完全不受外界侵擾。
兩個小時之後,隨著第二梅彈片被扔到旁邊的盤子裡,蘇雲秀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但手中的動作仍然沒有半絲停頓,快速地縫合著傷口,動作行雲流水沒有半絲凝滯。
直到傷口處理完畢,蘇雲秀才放鬆下心神來,頓時晃了一晃。好不容易站穩後,蘇雲秀說道:“他身上的針別動,四個小時後我再過來拔掉。”
手術室裡其他人只有點頭的份,看向蘇雲秀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就在剛才,他們親眼見證了奇蹟的發生,看到了這個小姑娘是怎樣將瀕死之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手術檯上的那人,雖然生命體徵依然很低,卻保持著平穩態勢,而且正在緩慢上升。如果照這個趨勢下去的話,再過不久就能脫離生命危險了。
蘇雲秀走出手術室,對著焦急地等待在手術室外的薇莎露出一抹微笑,說到:“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