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自家女兒寫的就是顏體,還是書聖顏真卿親自教授的,兩人的字像是再正常不過了。
不過……
蘇夏的視線落在了“日出雲秀,月佩雲裳”這幾個字上,微微蹙起了眉,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專心察看書畫的蘇雲秀身上。
蘇夏對書畫沒有研究,他上來純粹是陪太子讀書的,蘇雲秀才是正主。與蘇夏的囧然無語不同,蘇雲秀的神色越來越嚴肅,抿了抿嘴唇,拉了拉蘇夏衣角示意她已經看完了。
回到座位上之後,蘇夏小聲地問道:“真?假?”
蘇雲秀深深地吸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看向臺上的時候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父親,我想……不,我必須拿到這兩件書畫。”
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蘇雲秀的回答差點讓蘇夏糊塗了,不過聽到蘇雲秀的話後,蘇夏很爽快地表示:“沒問題。”
因為被懷疑是偽作,因此這兩件書畫作品的底價並不高,而且少有人問津,蘇夏加了兩三次價之後就輕易地到手了。成功拍到書畫後,蘇雲秀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才略略放鬆下來,只是依然顯得有點焦躁不安,鬆開的心手依稀可以見到掐出來的月牙狀痕跡。
拍賣會接下來的時間裡,蘇雲秀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無論臺上在拍賣什麼東西,哪怕是讓會場裡大部分女人都激動了起來的一件首飾,都沒能讓蘇雲秀多施捨一個眼神過去,蘇夏倒是有點想拍下來送給自己的女兒,但看看那首飾的風格,顯然不是給蘇雲秀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戴的,再看看一路被抬上去已經比底價多出一個零還在往上漲的價格,最後看看自己的女兒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蘇夏明智地選擇了放棄,倒是在後面拍賣一件冷兵器的時候出手拍了下來。
蘇雲秀雖然很顯然對那兩件書畫作品很是急切的樣子,但卻按捺了下來,直到回家之後才有些急不可耐地拆開書畫作品的包裝,小心翼翼地將兩件作品平鋪在桌子上,看著那幅畫上的一舞劍一奏樂的兩個女子出神。
直到蘇夏手忙腳亂地抽了幾張餐廳紙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的時候,蘇雲秀才恍然驚覺自己居然哭了。接過紙巾擦乾淚水,蘇雲秀看著那幅畫作,眼眶再度溼潤了起來。
好半天,蘇雲秀才勉強收拾好情緒,低聲對蘇夏說道:“抱歉,我今天有點激動了。”
蘇夏摸了摸蘇雲秀的頭,溫和地說道:“沒事。”頓了頓,蘇夏小心翼翼地說道:“你是醫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憋著情緒不發洩出來對身體不好。如果想傾訴的話,我會很樂意當那個樹洞的,不想說的話,也要找個方子讓情緒宣洩出來才好。”
“沒什麼不能說的。”蘇雲秀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了出來,平緩了一下情緒,然後指著畫上那個抱琴彈奏的小女孩說道:“那是我。”
蘇夏的視線不自覺地在畫作上的“日出雲秀,月佩雲裳”這幾個字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到了畫上的蘇雲秀上面。工筆畫描繪出來的女孩外貌與如今的蘇雲秀截然不同,然而蘇夏越看越覺得,畫上的那個小女孩應該就是蘇雲秀,只是少了如今的蘇雲秀身上的清冷孤寂。
略一沉吟,蘇夏開口問道:“那旁邊的那個,就是你之前提過的姐姐嗎?”
蘇雲秀點了點頭:“嗯。”
再度掃了一眼畫上的那兩排小字,蘇夏試探地問道:“你姐姐……叫雲裳嗎?”
“是啊。”蘇雲秀的視線也落到了那兩排小字上,臉上浮現出幾分淡淡的笑意:“那是我小時候寫的,當時很得意,覺得把自己跟姐姐的名字都嵌在裡面了,後來就很少再提了,沒想到林師父居然還記得。”
“你顏師父好像也記得。”說著,蘇夏就指了指旁邊的書法作品:“吶,這不就是?”
蘇雲秀突然咳了好幾聲,然後略帶幾分尷尬地說道:“,雖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不過畫應該是林師父的真跡沒錯,但這幅字,我能百分百肯定不是顏師父的真跡。”
蘇夏一愣:“怎麼說?”
“呃……”蘇雲秀的視線遊移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這幅字是我寫的。”
蘇夏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女兒,看得蘇雲秀有幾分不好意思地低了下頭。
好半天,蘇夏才說道:“你的字,被人當成是顏真卿的真跡?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的書法沒有自己的氣韻在內,無法成就大家,怎麼現在就……”
蘇雲秀搖了搖頭:“原創跟臨摹是不一樣的。我的字,可以臨摹得和顏師父一模一樣,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但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