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小心翼翼害怕的神色,朱朱皺了皺眉,怎麼像是禁忌一樣,難道唱曲犯法了嗎?朱朱心裡不高興,卻不想讓於媽媽多心,嗯了一聲,於媽媽才滿意,愛憐的摸摸她的頭道“若是小姐還在,四姑娘這麼大了,一定會傳授四姑娘琴棋書法的,小姐可是當時有名的才女,只可惜…”只可惜紅顏薄命,若不是柳家敗落,她家小姐也不會受人欺負,也不會成為唐府的姨娘。於媽媽搖了搖頭,低頭縫補起來。眼裡的哀傷,遺憾,朱朱看得分明。
於媽媽說的小姐是她那死去的孃親,在這裡親孃不能叫孃親,只能叫姨娘,正房夫人王氏才是她們的孃親,卻不是她們的親孃。朱朱又是很討厭她的爹爹,不孝也好,三妻四妾不算,光是姨娘就有七位,她的姨娘去了,現在只剩下六位。用左擁右抱來形容已經是少算了。更不要說那些到現在還未見面的姐姐妹妹們。
至於不能哼曲,朱朱好一會才恍然大悟,明白於媽媽的意思,哼曲是青樓妓院裡那些妓女們謀生的手段,在這個風俗緊嚴的時代,大家小姐是不能做那些傷風敗俗,有辱沒家族臉面,給家族抹黑的事。浸豬籠或是被火燒死。難怪於媽媽如此大驚小怪,是她疏忽了,這裡是觀念落後的時代,封建社會壓制下的人,他們的思想能夠多開放朱朱現在知道了,連歌都不能唱。
這一年,出柳園的機會並不多,王氏懷孕期間,說是不讓她去晨昏定省。原因就是王氏出去上香,遇到一位高人,給了他幾個批語,說是不懷子期間不要接近有喪之人。朱朱鬱悶了,這譜也不是這麼沒譜兒的,壓得姨娘都去了好幾年,不過是找一個藉口而已,那時朱朱正在養病,那次她大病了一場,若不是於媽媽把她從井裡撈出來,現在已經沒朱朱這個人了,也沒有唐月瓏這個小丫頭。
唐月瓏是朱朱在這裡的名字,在唐家庶出姑娘中排行老四,下人們都成四姑娘,小姐這兩個字只有嫡出的唐明珠唐大小姐才配使用。她的姐妹不少,前面四位,後面兩位,唐明珠比她早一年出生,如今已經九歲了,聽說請了不少師傅來調教,以後可是唐家的大家小姐,要出去見人的,像她們這些庶出的姑娘,只是大包帶走的貨物,全憑唐老爺,王氏夫人一句話而已。
老實說,朱朱比較憎恨那位高人的,只是他一句話就把不相干的人禁錮在園內,她怨不怨。這一年來,除了柳園,除了後院最西方的那個黑屋子,還有被陷害的那個書房,她可是再沒去過其他的地方。對外面更是一無所知,除了知道這裡是柳城,其餘的一概不知,不要說為什麼不問,也要有人知道才行。於媽媽是典型的實心眼的人,朱朱怕被嘮叨不敢問,以前這個園裡有兩個人,她倒是可以問,可她們都不知道,井底之王只知寸土之地。
於媽媽起身去端水,朱朱趁著這個機會,取出脖子上一小節笛子口哨一樣的東西含在嘴裡吹了一下,綠豆說的神乎其神,說那聲音只有它能聽見。朱朱有些懷疑卻也無從考證。不過,她能夠聽懂動物的語言卻是真的。看著石塊下忙碌的螞蟻隊伍不由好奇道“你們在幹什麼?搬家啊!”
朱朱看著依然我行我素的螞蟻們,突然想起了什麼。它們以為她在自言自語吧!笑了一下捉了一隻放在手心重複了一遍。手中打轉轉的小東西聽見聲音,用觸角碰了碰,仰著頭望著朱朱,驚叫“妖怪啊!”
“你才是妖怪,你們全家都是妖怪。”朱朱毫不客氣的回擊,口水濺在手上,把小螞蟻給湮滅了。
“下雨了,下雨了,大家快跑啊!”朱朱看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直直打轉,馱著一個小米粒大小的東西不由笑了出來。
“喂,沒下雨,天好著呢?”好心的把它解救出來,小東西像是現在才發現朱朱再跟它說話,仰著頭。它太小了朱朱根本就看不到它的眼睛,只知道它應該感應到了自己。
“你說什麼?”好半響,小螞蟻才戰戰兢兢的說道“不是妖怪?”
朱朱要崩潰了,翻了一個白眼“是人,不是妖怪,你見過這麼可愛的妖怪嗎?朱朱有時臉皮挺厚的,一點也不自慚形穢。
小螞蟻自動跳過朱朱的話,問道“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聽不懂難道你以為我在自言自語嗎?”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大眼睛黑白分明,小螞蟻像是被嚇住了,哆哆嗦嗦後退幾步,手裡的米粒也丟掉了,還說不是妖怪,這分明是妖怪“你們在幹什麼?”瞥了一眼長長的退伍,朱朱不耐其煩的問道。
“要下雨了,剛才下了好大的雨你沒感覺到了。”它說的是朱朱的口水,朱朱也覺得挺髒的,沒辦法,誰讓她現在是換牙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