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忙著養活這麼大一家子人,東跑西跑,不知道有多辛苦。我們這些人卻在後院享福,還生了怨怪,想想就覺得對不住老爺。”說著眼眶發紅,擰著手絹擦拭眼角“哪裡比得上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在後院裡安安分分的等著老爺回來就好,其他的不要給老爺添亂就已經是最大的幫助了。”
這樣一說,倒是秀姨娘說錯話了,在怨怪老爺,這樣的罪名她可不能擋著,也是眼眶一紅,哽咽道“夫人說的極是,老爺在外奔波,妾身們在後院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盡是不讓老爺省心,想想就覺得愧對老爺,幸而小姐姑娘們乖巧懂事,讓老爺安心不少。”一番話說的,自己又撇清關係,又把想說的話題引了出來。秀姨娘果然是會說話的人。假惺惺的抹眼淚,眼睛卻瞄著王氏,王氏一臉悽哀無奈,神色悽婉心痛。卻再沒說話,也沒有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倒是一向極有耐心的秀姨娘沉不住氣了,心裡著急著想要知道唐老爺對她說了什麼,儘管她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老爺說,會回來給大姐行及笄大禮,姐姐可知道這事?”
王氏看了秀姨娘一眼,緩緩點頭。見她不語,秀姨娘又道“不知道姐姐準備請哪位夫人過來給大姐梳頭?”對上王氏的目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
“倒是有一個人選,只是幾天前說是身子不舒服,大夫瞧著說是要在床上躺個兩三個月,帶著病氣,肯定是不行的。”頓了頓,嘴角含著一抹笑,像是在商量“妹妹可有合適的人選,大姐與妹妹親近,妹妹自然是真心為她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秀姨娘聽見真心二字心裡磴了一下。
“姐姐說笑了,妹妹常年在後院,極少出門,與那些夫人貴婦們很少來往,並沒有交情好的人選,還得姐姐拿主意。”最近一年她確實走動頻繁,也不過多出了幾趟門,所以不敢把這樣的差事攬在身上,雖說是為了月婉,可她知道若是她出面的話,必定會迎來不少話說,其他的姨娘們也不會服氣。再說,王氏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想明白這點,秀姨娘是不會把事情王子俊身上攬的。
“大姐到了及笄的年紀也是該定一門親事了。”見秀姨娘目光一亮,緩緩笑道“要說大姐與哥哥家的玉蓮年紀相仿,哥哥過來,玉蓮會一起過來,想著讓大姐與她們好好聊聊,順便在府裡舉辦一個花會,後院的荷花開得正豔,也讓府裡熱鬧熱鬧。”這些與大姐定親的事應該沒關係吧!秀姨娘卻不敢反駁,只得點點頭,臉上神情不變,心裡卻不由失落起來。
“到了那天,姐姐還需妹妹搭把手。”聽見門路,失落的心浮了起來。秀姨娘笑著點點頭“唐府第一次舉辦花會,要請的人自然不少,柳城的大戶人家適齡的小姐都要一一請過來。”會辦花會,對王氏來說也是第一次,以前,她們很少與其他府上的人來往。因為唐老爺的緣故,唐家雖有錢,卻一直不受尊重。唐老爺本事讀書人,丟掉聖賢書,落得滿身銅臭。讀書人不恥,商人不理。王氏也不想出門看別人臉色,裝小,賠笑,能推掉的就推掉。漸漸的每年暮春時節,春夏之交的節氣舉辦的相宜的聚會,唐府的人也很少在其中出現,對於後院的幾位姑娘小姐,外界的人根本不瞭解。
倒是柳城今年在暮春會那天,劉府的嫡女劉圓圓小姐一繡成名。一副暮春百鳥圖在暮春會之後在柳城傳得神乎其神,劉小姐的大名家戶欲曉,一時間,上門提親的門檻都被踩爛了,卻沒有傳出劉家與那位貴人之間定了姻親。就連遠在柳城之外的唐老爺也有所耳聞,特地修書回來確定。
劉家說得上是柳城的大戶,幾十年來一直經營者繡莊,布匹,劉小姐繡藝高超也是理所當然的,以劉家御用繡莊的名號,誰不尊重劉家,宮廷裡選用繡女,最先都是從劉家選派進去的,劉家現在的主事,劉老爺的姐姐就是宮裡司繡房的掌事劉掌事。其中的彎彎道道,不言而喻,而劉家,卻也是有真憑實據的。否則也不會幾十年穩坐司繡房掌事的位置不動。從劉家的舉動來看,這位劉圓圓小姐想必是劉家準備在今年初秋之時送進宮裡的繡女。
所以才會在劉家舉辦暮春會,造大聲勢,聲名鵲起之後自然會受到關注。如果不是這次暮春會,其他的人根本不會注意劉家以為閨閣小姐,如今卻是不一樣了,幾個月之後,恐怕京城裡會有所動靜。
唐老爺修書回來一定要把劉小姐作為上賓招待,卻又讓她做的不顯山不露水,思慮良久之後才決定在府裡舉辦一個花會,藉著大姐的名義來辦。在這裡,女子及笄之前是要請來年紀相仿的小姐舉辦一個熱鬧的宴會,也可以說是手帕會,雙方交換手帕,代表著少女之前的情意,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