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服，朱朱任她們折騰，抬手抬腳，或站或立。心神根本就不在這裡，支著耳朵把錢媽媽與於媽媽的對話聽得一五一十。

朱朱的聽力是極好的，否則也不會能夠聽得懂動物的語言，再加上她聚精會神，排除了暖雪與李繡孃的聲音專注於外面。儘管錢媽媽壓低了聲音，外面很安靜，也不難聽見，錢媽媽的嗓門常年來訓斥下人，壓低了也壓低不了多少。

聽懂了她的意思，朱朱也就裝作沒事人一樣，神色自若的讓李繡娘給她換衣服，怎麼說被她洗過的地方還是有印痕的，李繡娘眼尖，一眼就看出來，吩咐暖雪給她取了另一套衣服。朱朱坐在床上等著，目光落在架上的青銅油盞，笑了笑，看來王氏對那晚的迷症依然記憶深刻，難以忘懷啊！朱朱卻想，她也可以晚上看書，不用睡得那麼早，天一黑就爬上了床，然後數綿羊睡覺。

送走錢媽媽，臉上的笑垮了下來，正要進去，暖雪抱著一包衣服出來，於媽媽認得，看了看裡面，李繡娘正給朱朱套衣服，看見門口的於媽媽，微微搖頭，意思是說並沒有嚴重的傷痕。於媽媽看懂了退了一步，暖雪放下簾子正要出去被於媽媽拉住，翻著她懷裡的衣服，見衣襟處有點血痕，目光頓了頓，暖雪適時道“問過四姑娘了，不是她的。”

不是她的就是那個婢女的，於媽媽點點頭，讓暖雪下去，這才掀開簾子進去。看見於媽媽，朱朱縮了縮脖子低下頭，手抓著衣服的下襬，怯怯的神情。

於媽媽看了看她，暗暗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撫摸著朱朱的頭，道“四姑娘很勇敢！”

朱朱有些反應不過來，心想於媽媽是不是被錢媽媽罵傻了，才會讚美她，看了看於媽媽，見她含笑，有些不確定“月瓏知道錯了，於媽媽生氣了嗎？”

“沒有，於媽媽是高興，四姑娘知道保護自己。”溫柔的聲音，讓朱朱信服了，知道下面就要轉折了，她猜的沒錯，於媽媽道“四姑娘在勇敢的同時應該想到自己是主子，怎麼能夠於下人動手，四姑娘是尊貴的，要有大家風範，自然不能粗魯，下次遇到這樣的事，就應該拿出身份來。她們就不敢放肆了。”

若是這樣，她也就不用發狠了，說得容易，在她沒有堅強的後盾之前，那些個下人都是趨炎附勢的人，她們給她鬼個面子，她才沒那麼天真。心裡想著，卻不能表現出來，狀似明白的點點頭，敷衍了事，有些事，她有自己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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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花會（五）

秀姨娘這幾天都忙得很，想著明天就是花會，雖然早早的就叮囑過大姐盡力要做好最好，臨睡前還是睡不著，穿了衣服讓陳媽媽提著燈籠過來大姐的房間。

守在門口的小瑤見秀姨娘連忙福身道“二夫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有什麼事讓奴婢跑腿就行了。”說著迎上去接過陳媽媽手裡的燈籠。

陳媽媽看了看亮著光的房間皺了皺眉，對著自己的女兒不悅道“怎麼站在外面不進去侍候著？”

見秀姨娘臉色一變，小瑤連忙解釋，為難道“不是奴婢偷懶，姑娘想要靜一靜，怕奴婢吵著就讓奴婢出來了。”

想來是為明天的花會心神不寧，秀姨娘看了陳媽媽一眼示意她不要責怪自己的女兒，陳媽媽會意，看了小瑤一眼“沒偷懶就好，進去看看大姐睡了沒，就說二夫人過來了。”小瑤福了福，推門進去。

唐月婉早就聽著外面的聲音，怔了一下，見小瑤推門進來看了過來，問道“是誰在外面？”

“二夫人過來了，姑娘出去見見吧！”拿了屏風上的衣服給月婉穿上，又取了木梳梳理被風吹亂的髮絲，順手關上窗戶，唐月婉身子有些若，秀姨娘早就吩咐過，即使是夏天也不能開啟窗戶太長的時間，以免邪氣入體。

“嗯！”唐月婉應了一聲，知道姨娘過來是為了明天的花會。小瑤快步走在她前面開啟門，唐月婉福了福身，道“這麼晚了勞煩姨娘跑一趟了。”

“無事！姨娘也睡不著就過來瞅瞅，沒打擾你休息吧！”見唐月婉神色淡淡，鬆了口氣上前扶著她的手，唐月婉順勢摟著秀姨娘的手臂進了屋子。

小瑤看了陳媽媽一眼退在身後低低問了一句“這些天累著了沒？”

陳媽媽覺得心暖，搖搖頭，拉過女兒的手在她的手裡塞了一個東西，小瑤握著圓滾滾的，還帶著暖氣，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偷笑著低下頭。把雞蛋揣回懷裡，母女倆對視一眼，含笑低下頭斂了斂神色，不讓前面的主子看出來。

小瑤抱著茶壺出去泡茶，一個婢女在前面提著燈籠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