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寒風灌入來的寒冷。她卻不管不顧,就是要開著窗戶,就是要披著厚厚的披風,裡面是羊皮,外面才是錦緞,披在身上並不覺得冷。除了外面的手有點冷之外,其他都好。
都是些尋常小菜,朱朱吃得不多,卻也不少,與其他的姑娘小姐相比,大概是多的了所以出門的婢女才會回稟守在門外的婆子說一切都好。婆子是唐老爺身邊的人,聽到訊息時擺了擺手讓她出去才輕哼了一聲,手中的信件被狠狠的捏著,他這個女兒,從來不敢讓人輕看了去,他當然明白。
婢女回來時徑直去了朱朱的房間,朱朱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的收回視線,繼續彈琴。就算是在唐老爺眼皮子低下,她也不可能完全受制於人,她身邊的人,不算忠心,卻也會做人,她們還小,有些小心思也在所難免,只要她說以後會帶著出門,她們自然不會拒絕,朱朱是誰,在唐家,已經是一個神話存在。能夠得到朱朱另眼相看,多加照拂,她們自然求之不得,如今見她身邊沒人跟著,那個不是削尖了腦袋往她身邊靠近,就算她如今被軟禁著,誰知道明天是何等的富貴,在院子裡,她們早已聽說在能夠跟在四姑娘身邊麼那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看看她們每次回來的做派就知道。
所以,朱朱一句話,這些小婢女們,哪個不殷勤備至的,就希望能夠跟在她身後,她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以為能夠在她身邊就登仙了。
朱朱知道,唐老爺希望看到一個垂頭喪氣,食不下咽,擔心害怕的人,可她偏偏不是,不是她喜歡被軟禁,而是,她覺得,這麼些年她為唐家做得已經夠多了,就算是不孝也罷,唐老爺對唐繼明的指責讓她傷了心,早明白她會是棋子,工具之內的她也忍了。
卻不能忍受他明明已經懷疑唐繼明能夠那麼輕易的毫無背景進了郎竹書院必定有什麼事,卻不多加勸阻,讓唐繼明懷著一腔熱枕寒窗苦讀,最後卻是為他人做嫁衣。難道他就能夠忍受得了,還是…
心下一沉,朱朱皺了皺眉,為自己突然頓悟的事震驚不已,直到手指吃痛,一聲刺耳的聲音驚醒,才清醒過來,怔怔的看著斷掉的琴絃,婢女們也嚇了跳,手忙腳亂的給她包紮,朱朱卻有些精神恍惚,內心一片混亂。
不等婢女包紮好,朱朱站了起來,抬步就走了出去,內心焦急,身後跟著兩個婢女,皆是滿臉關懷之色。朱朱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踩在積雪覆蓋的地上,撲哧撲哧作響,冷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若有所思的看著指腹上滲出的血,在寒風中似乎在凝結。
如果真的血溶於水,那麼,她希望是她多想了,只是多想了。
“四姑娘怎麼了?”出聲的婢女叫紅霞,一臉關切的看著朱朱問道。
朱朱搖頭,往回走,身後的兩個人對視一眼,皆茫然。走了兩步,朱朱想起了什麼回頭看著紅霞道“你去跟管家說說,讓他送一把琴過來。”紅霞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對於剛剛失魂落魄的朱朱並不懷疑什麼,能夠為她做事,她覺得很高興,這代表著被重視。
另一個婢女叫紅雲,見她離去,神情有些不悅,卻也不敢多嘴,朝她的背影努了努嘴,察覺有人看她,收斂了表情抬頭看去,朱朱正笑眯眯的望著她,臉上的神情頓時精彩起來,朱朱卻什麼都沒說扭頭進去了。
紅雲被嚇住了,猜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何想法,不過她知道,方才她努嘴的動作一定被看見了,心裡一驚一乍,忐忑不已的跟在身後進去。
朱朱有心要分開她們兩個,想著紅霞不會那麼快回來,悠閒的坐在軟榻上,紅雲雙手發抖給她包紮手指,內心掙扎,朱朱不開口,她更心慌,大冬天的竟然覺得身上冒汗,膽怯的跪在地上包紮了好一會才包紮好,朱朱看了一眼額上冒汗的人,覺得時機應該差不多了,悠悠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把紅霞支開嗎?”
紅雲被朱朱那個“我”字自稱給嚇住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奴婢不知,還…還請四姑娘明示…”
“真不知?”朱朱有心要嚇唬嚇唬她,越摸不著頭緒越是讓人心慌意亂,越是會說真話。
紅雲嚇得連連點頭“奴婢…奴婢真不知,奴婢不敢妄自揣摩主子心思…”臉已經開始煞白了,雙唇也失了血色。
朱朱覺得夠了,才大發慈悲道“既然這樣,起來回話吧我又沒有責怪你,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問一問而已,看把你嚇的。”伸手欲扶她,紅雲嚇得手一抖,跪在地上死都不肯起來。
“奴婢不敢有半點隱瞞,奴婢對四姑娘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說這話時,竟然沒有半點磕巴,想來是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