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對外征伐,穩定政局,休養生息,但形勢不由人,首先在政治上聖主和改革派必須捍衛中央集權改革,不能向保守派妥協退讓,結果就導致東都和西京大打出手,國內局勢急劇惡化,短期內根本無挽救逆轉之可能;其次在防上,因為之前聖主和中樞實施積極防禦策略,主動對外征伐,連續西征和東征,讓東、西兩部突厥人都感受到了嚴重的生存威脅,不得不進行南北戰爭的準備,結果就導致南北戰爭呼嘯而來,猶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恰好此刻中土陷入內憂外患之困局,拱手送給突厥人一個南下入侵的大好時機,所以現在真實狀況是,不是中土急於北伐,而是突厥人急於入侵,中土迫不得已,只能被動迎戰,即便千難萬難,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衝上去。
最後李風雲把裴世矩西行歸來,接著馬不停蹄又急赴安東一事和盤托出。裴世矩西行的確有成果,但問題是,西突厥是否值得信任?西突厥的承諾是否會兌現?答案顯而易見,裴世矩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他不顧新年已至,風風火火趕赴安東,甚至就連除夕夜都坐在馬車上過的,由此可見裴世矩心切之急迫,對安東之志在必得。
李風雲所說,陳瑞都能領悟,但他不能理解的是,既然形勢如此惡化,南北戰爭即將爆發,裴世矩都親赴安東以謀大局,聖主和中樞為何還要發動第三次東征?為何不能結束東征,集中全部國力進行南北戰爭的準備?
陳瑞提出自己的疑問。
“威權。”李風雲鄭重說道。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足以說明聖主、中樞和東都目前所處的政治困境。
去年第一次東征慘敗,近二十萬衛府精銳葬身薩水,給了聖主和中樞沉重一擊,東都威權開始坍塌。而這個坍塌在改革和保守激烈廝殺的緊要時刻,它是不可挽救的,於是今年楊玄感兵變,導致第二次東征功虧一簣,與此同時吐谷渾瘋狂反攻,西突厥橫掃西域,西北軍節節敗退,中土一口氣丟掉了五個郡,這是真正的奇恥大辱,相比楊玄感兵變對東都造成的打擊,丟掉五個郡的廣袤疆土才是對聖主和中樞的致命打擊,東都威權就此轟然崩塌。
大業五年春中土西征,滅吐谷渾,臣服西域諸國,開疆五個,給聖主和中樞帶來了巨大榮耀和武功,新建的東都威權也因此而達到一個嶄新巔峰,但好景不長,僅僅過了四年多時間,去年,也就是大業九年秋,這五個郡得而復失,榮耀變成了恥辱,開疆武功煙消雲散,建立在開疆武功上的東都威權也霎那傾覆,這直接把聖主和中樞推進了無底深淵。
對聖主和中樞來說,力挽狂瀾的前提是需要無上威權,沒有威權就無法號令天下,當然也就沒辦法拯救危局,所以當安東劇變之後,聖主和中樞立即全力招撫,試圖以開疆安東的武功來拯救威權,重建無上威權。
然而,安東不是中土衛府軍打下來的,攻打安東的決策也不是聖主和中樞制定的,因此即便招撫成功,即便拿到了開疆安東的武功,這個武功也不是很大,能夠發揮的作用亦是有限,可以阻止威權的持續墜落,但肯定無法把威權恢復到墜落前的高度。威權不足,肯定鎮制不了西京,解決不了兩京鬥爭,穩定不了國內政局,亦無法確保打贏南北戰爭,而南北戰爭是聖主和中樞的最後“救命稻草”,打贏了,武功就有了,威權亦能重建,反之,即便打個平手,守住了長城防線,阻止了突厥人的入侵,戰績亦是平平,武功就別提了,重建維權亦成一句空話。
怎麼辦?目前局勢下,唯一辦法就是雪恥,哪裡跌倒了就從哪裡爬起來,雖然功過相抵,沒有武功可拿,但對中央威權的修補和恢復還是有一定幫助。
現在聖主和中樞最大的恥辱就是丟掉了西疆五個郡,若要雪恥,就要再次西征,奪回五個郡,但這是不可能的,首先外部條件不具備,當年西突厥和鐵勒打得兩敗俱傷,自顧不暇,根本顧及不到吐谷渾和西域諸國,結果給了中土開疆拓土的機會,如今西突厥早已擊敗鐵勒,又實際控制了西域,可以給吐谷渾有力支援;其次內部條件也不具備,當年兩京政局穩定,國內形勢大好,國力強盛,兵精糧足,如今兩京已經決裂,國內叛亂迭起,國力因東征連續失利而大損,衛府軍更是在東征戰場上陣亡了近二十萬精銳,元氣大傷;再次時間也不允許,西征難度遠遠大於東征,需要精心準備,沒有兩三年時間根本不行,但突厥人不會給中土這麼長時間,趁你病要你命,突厥人不會錯失良機。
如此一來,聖主和中樞只有繼續東征了,以高句麗的滅亡來洗刷自己在東征戰場上的兩次失利之恥。現在東征大軍都在遼東,為東征準備的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