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和打擊我們,一旦我們與長城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便是突厥人,如此後果就嚴重了。”
“時間,現在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時間。”李孟嘗說道,“明年開春後,只要大漠上的突厥人不向安州和東北發動攻擊,我們就有時間穩定安州和東北局勢,並有條件參加第三次東征,否則不要說參加第三次東征了,就連守住現有戰果都困難重重。”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先把眼前危機度過,先站穩腳跟生存下來才是關鍵。
斛律霸沉吟少許,緩緩說道,“楊善經在牙帳中的地位非常特殊,代表了義成公主,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備受關注,所以他親赴安州,便已表露出牙帳在安州變故上的保守立場,但這並不意味著牙帳在南北關係上採取主和策略,相反,牙帳在安州上的妥協,極有可能意味著牙帳內部已經在主戰策略上達成一致,暫時的區域性妥協只是一種麻痺欺騙手段,其真正的目的還是竭力延緩南北戰爭的爆發時間。”
“就目前長城內的局勢而言,未來數年內中土實際上並不具備發動南北戰爭的條件,為此東都必然有一場激烈博弈,而突厥人的保守立場必將對這場博弈產生影響,一旦朝堂上的對立雙方矛盾尖銳,大打出手,結果可想而知,形勢必然對大漠有利。”
李孟嘗沉默不語。斛律霸的意思很直白,目前局勢下,東都改革派要發動南北戰爭,以武功維護威權,而保守派反對窮兵黷武,試圖以休養生息的名義來變相阻撓改革,由此不難預見,東都的激烈博弈必然會延伸到安州和東北,東都保守派會利用突厥人的妥協來積極維持南北和平,你已經佔到便宜了,適可而止吧,而改革派則會藉助開疆之功變本加厲,加速進行戰爭準備,拿下安州和東北不過是一道開胃菜,橫掃大漠封狼居胥才是豐盛正餐。
安州在東都兩大對立政治集團的左右夾攻下,怎麼辦?是站在東都改革派一邊,露出鋒利獠牙,還是支援東都保守派的立場,與突厥人虛與委蛇?
李風雲的選擇不問可知,打贏南北戰爭正是他實施北上發展大計的重要原因之一,他肯定會站在東都改革派一邊,積極對外征伐,積極進行南北戰爭,但問題是,聖主和改革派不相信他,會用盡一切手段打擊他,就算李風雲表達出了與東都改革派合作的意願,也不會贏得聖主和改革派真心誠意的合作,相反,東都保守派倒是會竭盡全力拉攏李風雲,而由此造成的結果就是,李風雲的意願與安州的走向背道而馳。
就在這時,李話了。
“某的想法與你一樣。”李風雲望著斛律霸,嚴肅說道,“楊善經親赴安州,足以證明牙帳對形勢做出了誤判,認為我們出塞攻打安州,是中土北伐大漠的開始。面對呼嘯而來的危機,牙帳內部迅速達成了一致意見,積極進行戰爭準備。這種局面下,楊善經親赴安州談判的目的只有一個,以議和談判來阻止南北關係的破裂,以利益讓度來延緩南北戰爭爆發的時間。”
斛律霸微微點頭,“若你我判斷正確,則形勢對安州有利,我們可以再來一次出敵不意攻敵不備,利用議和談判為掩護,暗中派遣一支大軍離開東北,遠征高句麗,以參加第三次東征來換取長城內的豐厚利益。”
李孟嘗猶豫了片刻,還是提出了質疑,“我們迴歸中土,公開與大漠為敵,大漠豈能忍氣吞聲?一旦牙帳惱羞成怒,乘著中土第三次東征高句麗之機會,從磧南諸牙旗調來主力猛烈反攻,安州和東北豈不有失守之危?”
斛律霸鄭重點頭,“的確,這就是最大風險,最大變數,而我們控制不了這個風險,中土也無力控制這個變數,一旦你所擔心的變成了現實,安州和東北岌岌可危,北疆安全亦難以保證,第三次東征極有可能功虧一簣,而連續三年東征失利必將給聖主和中樞以沉重一擊,兩京矛盾一旦因此而轟然爆發,中土陷入內亂,自顧不暇,則北伐大漠也就遙遙無期了。這正是大漠所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現在牙帳即便對形勢做出了誤判,拿出了以妥協換取時間的決策,但一旦形勢變了,牙帳依舊會突然變計,依舊會向安州和東北展開反攻。”
李孟嘗嘆了口氣,“時間,關鍵還是時間,不論是現在的安州,還是杳無音訊的第三次東征,都需要時間,只要時間充足,達到了所需要目的,突厥人即便發現形勢變化,迅速做出反應又如何?戰機稍縱即逝,錯過了,他們也就再無可能逆轉劣局。”
斛律霸皺皺眉,稍加思索,然後望向李風雲,“楊善經的到來,能否讓我們在困境中找到一條出路?”
李風雲不假思索地搖搖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