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低沉。談判時間如此之短,肯定沒有任何成果,甚至雙方都有談崩的可能。
李風雲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大家等到了最壞結果,也就無心刨根問底了,於是在李子雄的示意下,紛紛散去。
李子雄、袁安、蕭逸三位聯盟核心層成員留了下來。
“聞喜公是一口否決,還是留有餘地?”李子雄問道。
李風雲搖搖頭,嘆道,“他沒有否決。”
李子雄眉頭緊皺,稍作遲疑後,問道,“李平原?”
袁安、蕭逸互相看看,神情凝重。他們當然知道李平原是誰,也知道李子雄此刻說出“李平原“三個字的含義,而聯盟高層實際上對談判發展方向也曾做出過這一預測,只是因為李風雲對此早有決斷,而談判如果向這一方向發展,牽連會更廣,變數會更大,所以在談判沒有陷入僵局、局勢不到萬分緊急的情況下,聯盟也不想把李平原和自治權密切關聯。
李風雲點點頭,亦是愁眉不展,“李平原。”
李子雄看看袁安和蕭逸,三人面面相覷,相視無言。
良久,李子雄嘆道,“早在聖主詔令李平原出任安東都尉那一刻起,聖主和中樞就已經為招撫安東預設了方向,只是當時安州剛剛攻克,北征勝負未卜,我們都無暇關注,忽略了隱藏在這道詔令背後的玄機,或者說,我們都不願被自己的軟肋所桎梏,不想看到自己的命運被別人所控制,於是有意識去逃避。然而,實力決定一切,胳膊擰不過大腿,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現在裴世矩來了,提出以李平原換取安東軍權,直接把我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如之奈何?”
“風口浪尖?”蕭楸苦嘆,“建昌公,依我們的分析和推演,如果聖主和中樞決心以李平原換取安東軍權,那麼對某些人來說,未來就不是站在風口浪尖上,而是墜入無底深淵啊。”
“是啊,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袁安亦是嘆道,“李平原的背後本來就有龐大勢力,如今李平原據安東而稱霸,坐擁十餘萬漢虜大軍,實力更是強悍,不但直接改變到了南北大勢的走向,亦對中土命運產生了影響,這種局面下聖主和中樞若想降服甚至誅殺這頭猛虎,唯有乘其羽翼未豐之際,先行剷除其朋黨,削弱其力量,將其威脅降到最低,否則日後必受其害。”
“某早有決斷,亦在談判前明確告訴你們,李平原已死,活著的只有李風雲,以確保你們不會被對手所算計,但如今看來某過於自大了,不但嚴重低估了聖主和中樞的殘酷無情,更膽大妄為到了與虎謀皮的地步,結果不但沒有算計到裴世矩,反而被裴世矩抓住了要害,以致於今日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聽到這話,袁安和蕭逸暗自吃驚,頓時有不祥之感。而李子雄卻是波瀾不驚,之前他在估猜到李風雲要把裴世矩“拉”進安東充做擋箭牌的時候,他就預感到李風雲在“玩火”。裴世矩是什麼人?自己都忌憚萬分的政治大佬,年輕的李風雲哪是對手?
“聞喜公此來,是直接告知,還是設計脅迫?”李子雄問道。
“應該是告知吧。”李風雲目露冷芒,鬱憤難當,“之前他不知道某的真正意圖,等他確定了某的目標是南北戰爭後,便果斷出手,以李平原換取安東軍權,爭取利益最大化,但他吸取了當年榆林風暴的教訓,不再信任某,決心捆住某的手腳,竭盡所能控制局勢的發展。”
“換做某,某也不信任你,某也要想方設法捆住你的手腳。”李子雄搖搖頭,撫須說道,“很久之前你就失控了,如今看看你的所作所為,你已經不是失控,而是瘋狂暴走,不要說聖主和中樞倍感威脅,就是裴世矩也害怕重蹈'轍。”
“不說了,這無助於解決當前危機。”李風雲搖搖手,看看李子雄、袁安和蕭逸,鄭重說道,“以某對裴世矩的瞭解,既然他來到安東,決心解決安東所有問題,必然會強勢介入,完全控制局勢發展。換句話說,既然他做出了決策,決定以李平原換取安東軍權,他就不會妥協,更不會拖延,必定以最快速度上奏聖主和中樞。而詔令一下,既成事實了,我們就不是被動,而是毫無辦法,大勢所趨只能屈服,任由裴世矩擺佈,結果可想而知,首先我們自己就亂了,我們之前的佈局就被打破,我們不得不各自為戰,最終被各個擊破。”
說到這裡,四個人的表情都很嚴峻,心情都很沉重,氣氛很壓抑。
“我們之所以能夠取得今日戰果,北上出塞作戰之所以創造奇蹟,關鍵不是我們決策正確,不是我們將士作戰勇猛,也不是我們運氣特別好,而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