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與東都共存亡;軍心就不會喪失;人心就不會亂;至於皇后嬪妃;中央府署;貴族官僚;他們撤離東都是好事;有百利而無一害;樊子蓋正愁著沒辦法甩掉這些惑亂人心的包袱;清除這些無處不在的隱患;如今正好;天遂人願;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此從眼前消失;眼不見心不煩;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對付楊玄感了。
樊子蓋馬上轉變了態度;與楊恭仁積極合作;全力投入到撤退部署中。
秦王楊浩是河陽都尉;熟悉河陽及其周邊情況;又與河內郡府有密切關係;所以他必須以最快速度趕赴河陽;一方面在河陽選擇一塊合適地方建立行營;以安置撤退人員;一方面緊急告之河內郡府;請地方上組織人力物力給予幫助;同時負責行營的糧草供應。
吏部侍郎高孝基、太府卿元文都、衛尉卿張權、治書侍御史韋雲起、太常少卿韋霽馬上從中央諸府中抽調一批資深官員組建行臺;連夜渡河趕赴河陽;維持中央的日常工作;一旦東都被叛軍完全包圍;則代行中央職權;主持中央的日常工作。
禁衛軍一分為二;左監門郎將獨孤盛全權負責禁中撤離;天亮之後;率先保護皇后嬪妃撤往河陽。
命令武賁郎將費曜;馬上從戍守南郭的軍隊中抽調兩千衛士進入皇城;以補足皇城戍衛力量之不足。是否放棄南郭;要依據戰局發展而定;一旦黃道橋守不住了;則南郭衛戍軍果斷撤進皇城。
又命令武賁郎將李公挺;把主要力量放在邙山西線;確保金谷要道之安全;確保鄧津暢通無阻。並要求李公挺告之武牙郎將高毗;不論其付出多大代價;即便戰至最後一人;也要守住臨清關;確保河內之安全。
樊子蓋要求;中樞大員們聯手向右候衛將軍鄭元壽施壓;迫使他即刻回援東都。
東都局勢惡化如此之快;與東都衛戍力量嚴重不足有直接關係;而東都衛戍力量之所以嚴重不足;不是因為兵力不夠;而是因為有人置東都安危於不顧;冷眼旁觀。
東都有四萬正規衛戍軍;除了已經投降楊玄感的周仲、韓世諤、顧覺、來淵等一萬餘軍隊外;還有禁衛軍一部分;還有支援虎牢和滎陽的一部分;還有費曜和李公挺的軍隊;餘下軍隊一部分正在左驍衛將軍李渾的指揮下鏖戰於皇城之外;還有一部分則在右候衛將軍鄭元壽的統率下於崤、澠一線按兵不動。
當然;鄭元壽“按兵不動”有理由;因為他執行的是中央決策;是越王楊侗的命令。依照楊恭仁的策略;他要在潼關一線阻擋代王楊侑進京;實際上就是阻御西京大軍進入東都戰場;以免風暴失控;東都被毀。之後樊子蓋雖然以東都留守府的名義向西京發出了“出兵支援”的請求;但楊恭仁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既定策略;越王楊侗也沒有命令鄭元壽馬上率軍返回東都。
然而;形勢變化太快了;楊玄感的實力膨脹得也太快了;戰局的發展遠遠超出了東都的預料;從可見趨勢來看;僅靠東都本身的力量已難以堅守到聖主回援;所以就算楊恭仁堅持拒絕西京的支援;就算樊子蓋沒有一意孤行求援於西京;西京大軍也會進入東都戰場;東都根本無力阻止。既然如此;還有必要把鄭元壽和一萬餘衛戍軍繼續放在崤山、澠池一線嗎?當然要以最快速度把他們調到東都戰場;以確保東都能夠堅守更長時間。
但問題是;鄭元壽本人是否有即刻進入東都戰場的意願?很明顯;他沒有;當初他突然離開東都;正是要表明自己的“中立”立場。當然了;他本人和滎陽鄭氏就處在這場風暴的中心;根本沒有“中立”的可能;所以k元壽的做法實質上就是消極逃避。
風暴之初混亂不堪無法做出正確選擇;只有等到形勢明朗了;才有做出正確選擇的可能;這就是鄭元壽離開東都的真正目的;他要“待價而沽”;把自己和滎陽鄭氏賣個好“價錢”。這種情形下;就算越王楊侗和中樞大員們聯手施壓;鄭元壽也未必會返回東都;退一步說就算他返回東都了;也未必會出力;而更可怕的是;一旦他帳下的將領紛紛倒戈;投奔了楊玄感;則無形當中等於幫助楊玄感擴大了實力;到那時東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欲哭無淚啊。
樊子蓋態度強硬;懇請越王楊侗務必下令鄭元壽馬上支援東都。
鄭元壽進入東都戰場;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但隱患也是顯而易見的;其中到底是利大還是弊大?是因為有弊端就因噎廢食;還是行險一搏?楊恭仁和崔賾等人實際上知道樊子蓋的用意。樊子蓋的用意很簡單;推卸責任。我中樞調你回來;中樞盡責了;沒有失職;但你不回來;與東都對著於;那就是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