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衛府在伊闕方向剿殺叛賊韓相國。
對於東都局勢的驟然惡化;不論是郇王楊慶還是滎陽都尉崔寶德;都高度關注;因為很明顯;東都局勢惡化對越王楊侗極度不利;對與越王利益捆在一起的博陵崔氏亦不利;對輔佐越王鎮戍東都的改革派同樣很不利;但對於他們的政敵來說;卻是有利可圖;所以不難看到;伊闕失陷的背後;東都局勢惡化的背後;必有一隻無形的“黑手”在暗中操控;尤其崔寶德;因為知道李風雲對未來局勢的預測;而當前局勢的走向越來越與李風雲的預測所吻合;這讓他非常不安;然而他能力有限;目前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配合越王楊侗;盡力說服武賁郎將費曜率軍返回東都。
對此郇王楊慶持支援態度;雖然他小心謹慎;既不敢與越王楊侗過多接觸;以免讓聖主誤會他“站隊”;也不敢過多關注東都局勢以免讓人誣陷他居心叵測;但事關國祚安危;東征勝負;更關係到整個皇族利益;他不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更不能不作為落人口實;所以他在崔寶德極力說服費曜返回東都的時候;保持了沉默;而沉默實際上就代表了支援。
郇王楊慶的態度對武賁郎將費曜的決策至關重要;因為郇王楊慶特殊的地位決定了他有特殊的訊息獲取渠道;現在他支援費曜返回東都;足以說明他對東都局勢的看法已經很悲觀;所以從大局出發;他寧願捨棄通濟渠;寧願放棄個人的切身利益;也要保障東都安全;保障聖主和國祚的利益。
但武賁郎將費曜依舊猶豫不決;目前東都局勢太複雜了;到處都是“坑”;防不勝防;相比起來;藉著衛戍通濟渠和戡亂剿賊之名;滯留於東都之外;不但可以始終掌握主動;進退無憂;獨善其身;不至於被紛繁複雜的利益糾葛所羈絆;更重要的是;關鍵時刻他可以與身處東都的鮮卑人內外呼應;可以與安昌公元文都聯手影響甚至操控東都局勢的發展;以便維護本集團既得利益或者從亂局中牟取最大利益。
面對費曜的猶豫不決;崔寶德十分著急。他已經接到崔賾的密信;已經知道崔賾向元文都做出了政治妥協;而這一妥協實際上已經影響到了崔氏的未來;因為崔賾向元文都承諾;只要雙方攜手力保東都不失;力保越王楊侗無憂;崔氏願意承擔由東都危機所引發的一系列嚴重後果;也就是說;事後崔賾或被罪黜;或引咎請辭;崔氏將以⊥度越王府的全部政治利益;來換取自身的安全;以免崔氏再一次覆滅於皇統之爭的驚濤駭浪中。
但元文都沒有做出任何承諾;既沒有答應結盟合作;也沒有拒絕。這可以理解;如此重大決策;元文都必須與在京的八姓勳貴達成一致;不能一個人擅自做主;不過有一點很肯定;目前在京的鮮卑人中唯有武賁郎將費曜握有統兵權;其直接指揮六個鷹揚府四千八百衛士;這股軍事力量一旦能被越王楊侗所用;再加上宿衛皇城和宮城的禁衛軍;即便守不住整個東都;但絕對可以守住皇城和宮城;而守住了皇城和宮城;也就守住了東都的權力中樞;守住了中土最高權力的象徵;守住了代表王國存亡的精神支柱。所以只要費曜決定率軍返回東都;那足以說明元文都及以他為首的鮮卑八姓勳貴已經接受了崔氏的結盟條件;願意攜手合作。
崔寶德堅信;元文都及一些八姓勳貴肯定知道黎陽正在醞釀的風暴;否則年初不可能拱手讓出越王府;讓出他們苦心經營了很多年的政治利益;這是明明白白的挖坑;把崔氏坑苦了;而崔賾這次近乎“投降”式的妥協;等於告訴元文都;崔氏也知道這場風暴即將爆發;知道鮮卑人給自己挖了坑;但現在的問題是;雙方合作則各得其利;反之;東都失陷;越王被毀;崔氏固然慘遭重創;鮮卑人多年來的經營也會化作烏有;大家都損失慘重;兩敗俱傷毫無意義;根本不符合兩大政治集團的利益訴求;因此合作才是正選。
崔寶德以含蓄隱晦的方式把合則兩利的想法說了出來;希望費曜能正視現實;做出正確的選擇;並勸說東都的元氏和八姓勳貴馬上做出決策;不要耽擱誤了大事。
費曜考慮良久;百般權衡後;問了一句話;“安陽公;你確信白髮賊不會斷絕通濟渠?”
“通濟渠不會斷絕。”崔寶德的回答斬釘截鐵。
費曜疑惑了;追問道;“何解?”
“因為齊王。”崔寶德說道。
費曜略略皺眉;旋即醒悟。白髮賊一直是齊王追剿的目標;如果白髮賊斷絕了通濟渠;齊王就要承擔罪責;而從過去一段時間河南、齊魯和徐州三地戡亂局勢來看;雖然齊王高奏凱歌;所向披靡;甚至把白髮賊趕出了蒙山;可謂戰果累累;但白髮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