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為此梁德重必須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盡心盡力的剿賊,最好能做出點成績以將功贖罪,好歹給東都一個交待,給自己也挽回點臉面,否則就算其乘著東征之便大發橫財,將來回歸故里卻榮耀不再,始終遭人恥笑。
梁德重下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股賊人斬盡殺絕,並給帳下軍官僚屬下了一道死命令,必須查清賊人逃亡的方向,否則嚴懲不貸。
統帥放了狠話,下面的人也不敢陽奉陰違了,再敷衍了事豈不自尋麻煩?很快,有訊息傳回,那股從譙郡逃亡而來的賊人由合鄉方向出境了,並在固城境內一個僻靜之處休整了一天,然後向東上了蒙山。
賊人出境了,而且謹小慎微,不願招惹魯郡強敵,直接逃進了茫茫大山,如此一來,剿殺的難度就大大增加,因為這不再是彭城一個郡的事情,還牽涉到了魯郡和琅琊郡,牽扯到了兩個地域的利益。
彭城郡屬於徐州地區,魯郡和琅琊郡屬於齊魯地區,在軍事鎮戍上隸屬不同衛府,在行政上則都聽命於中央,所以不論是執行軍事行動還是實施政經政策,都需要中央下令。蒙山恰恰位於三郡交界之處,兩大區域銜接之地,假若要圍剿山上賊人,徐州的左驍衛府說了不算,齊州的右候衛府亦說了不算,唯有中央說了算,唯有東都下令,並在兩大區域的眾多軍政官長之間進行協調,然後調集軍隊和糧草武器,方能實施圍剿。然而,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其中牽扯到了眾多的複雜利益,由上而下,糾纏不清,越是興師動眾,越是難有結果,甚至與初期願望背道而馳。
“直娘賊,一群卑賤兇惡之徒,竟如此狡猾,豈有此理!”梁德重越想越是煩躁,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現在總算相信董純的警告了,這群賊人的背後有“黑手”,這群賊人中有謀略出眾者,這群賊人在東征發動之前突然舉旗造反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否則,一群烏合之眾絕無可能逃脫眾多鷹揚府的圍追堵截,而且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千里迢迢逃進了蒙山。
這最後一招太高明瞭,逃進蒙山,利用兩大地區的鷹揚府和三郡郡府之間根本無法進行協調統一以聯合圍剿的機會,給自己贏得了寶貴的喘息時間。待東都下令剿殺,並把兩大地區的鷹揚府和三郡郡府的關係協調好之後,已經是冬天了。冬天大雪紛飛,山路艱險,根本沒辦法大舉進攻。等到春暖花開,東征開始了,全國上下都要為保障東征而努力,而貫通中土南北的大運河更是東征將士的生命線,其安全的重要性可想而知,運河沿線的所有軍隊和官府都將傾盡全力守護運河。也就是說,等到春暖花開之際,蒙山剿賊的事也就徹底擱置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股賊人發展壯大,甚至下山燒殺擄掠,直接威脅運河之安全。
如此推算,唯有當前才是剿賊的最佳時機,乘著賊人精疲力竭,又未能在蒙山立足之際,銜尾追殺,方是上上之策。
然而,國法如山,軍紀如鐵,本朝律法雖不算嚴酷,但法就是法,不論你主觀願望如何,只要你違法了,那就得接受懲罰。徐州地區的軍隊在未經東都許可的情況下,擅自進入齊魯地區,則等同於謀反,梁德重就算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砍。
就在梁德重彷徨無策之時,韋雲越匆匆趕來,“明公,崔郡丞到了。”
崔德本?他來幹什麼?難道也要來剿賊?不至於吧?雖然賊人在衛府的眼皮底下,“大搖大擺”地繞彭城而過,讓彭城軍政官長栽了個大跟頭,丟了個大臉,但此事大家都有責任,衛府固然顏面無存,郡府也羞恥難當,所以大家都有默契,把真相埋到泗水河裡,爛在肚子裡,絕口不提。奏報東都的時候,就說賊人勢大,十萬之眾,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而彭城衛府諸鷹揚主力都不在,勢單力薄,打不過賊人,結果讓賊人衝過去了。董純反正是“倒”了,救無可救了,完全沒必要與大家過不去,現在給別人一個方便,將來就是給自己一條活路,所以他也想開了,主動攬過了責任。
崔德本做為彭城第二行政官長,在頂頭上司把所有責任都攬下之後,肯定會留任彭城。不過,他的家世雖然顯赫,但尚沒有資歷出任太守一職,還得在郡丞的位置上繼續待著。崔德本當然想做太守,而彭城人口眾多地理位置重要,是上郡,上郡太守的官秩是從三品。本朝尚書令是正二品,尚書左右僕射是從二品,六部尚書、九寺正卿、衛府大將軍為正三品。以此類推,可知從三品的官秩在本朝地位之高,權力之重,人數之少。
崔德本出身山東第一豪門,崔氏在朝中更是權勢傾天,若他能在徐州做出矚目成績,上位太守還是有幾分希望。以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