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兵守著哩,村裡的人從來都不敢往山上去。”
“啊!你說開國安樂王的陵墓,離你們村很近?你確定是齊之彥的墓?”坐在鶴背上的顧萌萌驚的嘴都合不攏了。太巧了有木有,她到凡世要去的第一個地方,居然陰差陽錯的是那變態的陵墓?按史書上的記載,那也應該是她這個“貞節夫人”和齊之彥的合葬墓吧!
專程到自己的墓地去旅遊……這也太黑色幽默了呀。
二寶只是個入門兩年的小弟子,並沒聽說過容成真人便是昔年凡世一統天下的安樂王,看顧萌萌露出那麼吃驚的神色,有點奇怪,“是啊,確實是那位王爺的陵墓,他那些打仗的故事老輩兒還常講呢。顧師姐,你不是出身修真界嗎,難道也喜歡聽安樂王征戰天下的故事?”
“我只是跟那位安樂王……熟了點……”顧萌萌只覺這個笑話有點冷。
等二寶得知容成真人就是他從小耳熟能詳的英雄安樂王齊之彥時,當場震驚的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對他來說,這衝擊力,完全是堪比白日見鬼呀。
顧萌萌伸手幫忙合攏他大張著的嘴,心想虛雲派內部的宣傳工作做的真是一般般,簡直太不到位了嘛,編歷史書的時候別光編領導們在位的時候做了哪些大事,好歹也該把高階大修們的出身家庭啥的個人情況對基層弟子們公開透明一下,看這偶然飛出個八卦來,就能讓人家娃吃驚成這樣。
有了參照物,這路就好找多了。顧萌萌停下問了兩個路人後,總算認定了方向。又飛了兩刻鐘,二寶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那方熟悉的阡陌田園,高興地回頭叫了起來,“顧師姐,我家就要到啦!”
激動地在空中看著兩年多未見的家園,二寶突然覺得不對,本來正當春日,田地該是一片碧綠,但眼前的景色似乎遠沒有記憶中的欣欣向榮,部分田地明顯是撂荒了,村裡的泥土路上也不見有人行走,看上去完全是個荒涼的村落。
急急從鶴背上跳下來,望著自家宅院緊閉的木門,二寶有些近鄉情怯,猶豫了一下,他還是幾步跑過去一把推開了門,口裡喊著,“娘,娘,我回來啦!”
跟在他後面的顧萌萌從敞開的門裡看到,一個正坐在院子裡擇菜的三十多歲婦人聞聲抬起了頭,接著菜葉從她顫抖的手裡滑落,身體猛地站起來,“二寶!你,你怎麼回來了?”驚喜使這婦人的聲音都有些變調。
二寶飛撲進孃的懷裡,又變成了那個兩年前離不開孃的小男孩,他帶著哭腔叫著,“娘,我好想你,早就想回來看你了!”二寶娘抱緊他,淚水沿著臉頰往下流,“二寶啊,虧得你被仙師帶走了。你哥哥,你爹和你爺爺,都被那天殺的賊軍給殺了……”
突聞噩耗,二寶驚駭著不敢相信,直到抬頭看見偌大的宅院空蕩蕩的,除了娘再沒有別的親人的身影,頓時悲從中來,一時哭聲震天,連氣都喘不過來。
這場悲喜交集的母子重逢真是觀者落淚,被冷落在一邊的顧萌萌眼見這母子兩人相擁哭個不住,連個整句子都說不出來。琢磨二寶娘話裡的意思,該是家裡在兵亂中遭了鉅變,二寶失去了數位至親。見他們哭的悽慘,顧萌萌心中也覺酸澀,便站在一旁耐心等他們宣洩悲哀,良久方才過去扶住二寶娘,拿出兩條新帕子塞給母子二人,對二寶娘柔聲道,“嬸子莫哭傷了身子,今日你們母子團圓,是件好事啊。您快看看二寶,這兩年可長高長壯了不少呢,都比我這個師姐長得高了。”
二寶娘是個性子要強的婦人,家逢鉅變後自己獨居了近兩年,該流的淚早流的差不多了。今日見到兒子,觸動了傷心慘事方才哭得如此失態,現在見與兒子一起回來的陌生漂亮少女來扶自己,便抽噎著邊擦淚邊招呼顧萌萌進屋坐下說話,還殷勤地端出了涼茶招待客人。
待得母子情緒稍稍安穩,二寶娘才拭著眼角,對他們說起了劉家這兩年遭的慘事。
原來在二寶被虛雲派在凡間招徒的修士帶走後,沒過多久,都城就被叛軍攻佔,叛軍軍紀鬆弛,到處大加搶掠,村裡一些年輕人聽說都城附近也不安全,乾脆離家逃荒跑了,村人少了很多,大片的地都撂了荒,劉家村也就此衰落下來。
後來叛軍中一些兵士在都城東西搶的差不多了,就把鬼主意打到了在京郊的歷代帝王陵上。他們來到了劉家村,想要挖開邙山上的安樂王陵,盜出傳說中那比皇帝的陪葬還要多的財寶。可安樂王威名赫赫,兩千年來在民間有各種各樣的傳說,其死後有靈的傳言也有不少,這些兵士雖然貪財,但真要動手挖這位史上傳得神乎其神的王爺的墳頭,還真有些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