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默默的看著兩人。他們近近的站著,卻不是緊緊相擁,初生的太陽照射下來,投下一段影子,重疊著,似是在擁抱。耀眼的光芒,顯得如此卑微不堪。
河水還是靜靜的流淌著,沿著小樹林,流向遠處。而那裡,有兩個人牽著馬走來。
“少爺,你確定是這裡嗎?”
“馬蹄印這麼亂,想必是往這個方向去了。”
蔣堂和李雲聰追了一個晚上,愣是沒有追到一個人。反倒是被追兵追逐了好一會兒,幸好是晚上不然哪有那麼容易逃脫呢。
“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們一整晚都沒有好好吃東西,剛才只是吃了幾個果子便匆匆趕路了。”李雲聰勸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蔣堂白了他一眼,“回去?我們回哪?到處都是西於國王的兵,回去就是送死!”然後不耐煩的說道:“別說那麼多話,趕緊找人!”
李雲聰簽著疲憊不堪的馬,蔣堂在旁邊仔細的看著那些蛛絲馬跡,只是現在得到的馬蹄印是很少了,已經看不出往哪走啦。可他還是不放過,他太擔心素兒了,吊在城門口不說,最後還不知去向了,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候,如何是好!
“少爺,那邊有一股淡淡的煙。”李雲聰指到。
蔣堂看了一會兒,“應該有人,或者剛走不是很久。快過去看看。”正要走,轉念一想,“不行哦,萬一是那些士兵,我們這樣冒失過去,肯定被抓。”
李雲聰建議道:“我們悄悄過去,躲在樹的背後。這樣不會被發覺。”
“也是個辦法。”蔣堂肯定道。他看了看那馬頹廢的樣子,“算了,怕被發覺,就不騎馬而去。”遙望那淡淡的炊煙,問著李雲聰,“大概多久能到?”
李雲聰算了算,“走路的話,不到半個時辰。”
蔣堂聽了之後,“那還是一半騎馬一半走路吧。”
兩人便朝著那奇怪的炊煙前行著。蔣堂一直在祈禱,多麼希望那邊的人,是素兒啊。這麼久都沒見,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而那炊煙之下,也正是宛蘭和千億弄出來烤魚用的。他們兩人,也沒了心情吃東西。
明明是久違才見到對方的人,在此時此刻,卻顯得格外壓抑——潺潺的河流發出的單調嘩嘩聲,小蟲子鳴叫發出的吱吱聲,聽起來卻是這麼的不如意。
因為心情的緣故,看什麼都是這般的不如意。心裡猶如亂麻一般,萬般不是滋味。如果只有一人,還能躲在暗處盡情的哭泣,如今兩人都在,觸景生情除了怨就是恨。
回到那一剎那,夢中眉目依舊的人啊,抖落衣上的雨水,並肩看,天地浩大。那時年少,懵懂無知,以為兩人在一起便表示天長地久。
但是忘卻了時間的齒輪,慢慢磨著,用著冷酷理智的方式,將這份愛,甚至兩個人,將交集慢慢磨得,成了兩道平行線。
宛蘭深感痛苦著,感受著時間磨痕帶來的心靈劇痛,一種難以言表的絕望襲擊了整個瘦弱的身軀。時間是可惡的,那綿延不絕的生命更加可惡,像極了兩個怪獸在心裡嘶吼咆哮。一個說,“遺忘吧,你已死去”,一個說,“痛苦吧,你將永遠活著。”
現在活著又到底為了什麼呢?宛蘭不知,終於說出話來,打破了長久的寧靜,將心裡的悲慟一點點的釋放,“我千辛萬苦的尋你找你,猶如你的名字一般,我深深中了你的詛咒——尋千億,為了當初的記憶,我千山萬水,跨遍了南方大部分的城市,只為了沿著你的印記尋你找你。”
“你何必呢?”千億撫摸著臉頰,擦去還沒幹透的淚,以一種沙啞的聲音摩擦著:“我不值得你這樣。你為了當初的承諾,真的不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有必要。”宛蘭抬起頭,透出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真的有必要。為了當初的美好,即使千山萬水,我也不怕。”
“可是,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千億說道,猶如洪水崩潰一般,席捲整個人。那淚水遮蓋了他應有的神韻,如同濃霧,鎖住了堅定,留下了不知所措的迷茫。
宛蘭猶如被雷劈中一般——這一句,千億說了好幾次,每一次的述說,都讓她崩潰的無以復加。她緊緊的擁抱著他的身子,大聲的哭訴道:“為什麼回不去?才過了一兩年罷了,又不是十多年。我們一定回的去的。”
千億也擁抱著他,抵在她的頭上,沙啞的哭著,悲情的哭著,絕望的哭著,“我們已經錯過了……早在兩年前的一別,我們就已經錯過了……我們,已經回不去當初的美好了……”
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