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選什麼都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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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蔣堂和宛蘭還在為此糾結的時候,大夫人正悠閒的喝著茶,想著下一步的事情。
她當然沾沾自喜了,想著能讓蔣府落寞乃至關門,她就萬分高興。自從去年險些被浸了豬籠,她就發誓,讓所有嘲笑她的人好看。她傲然不遜,又工於心計,心中的賬目算了一遍又一遍,如今算是實施了第一步,就讓蔣府的人很是難堪。
像早上百姓襲擊蔣府等等,其實都是大夫人一手算計好了的。從大夫人和三孃的對話裡可窺見一斑。
“夫人計策真是越發的高明瞭。”三娘捋著袖子,豎起拇指。
“要是不高明,怎麼能讓蔣府裡的人如此難堪呢?”大夫人倨傲的抬起頭,很是洋洋得意,“半個多月前,紅靈這丫頭說起那國債的事情,我就想到去年這些錢不是全部購買物資了嘛,想必蔣府也沒有多餘錢了。本沒有想那麼多,多虧三娘提醒。”
“我不過是提醒這個地方可以大做文章而已。”三娘微微笑道。
“這個文章做的真大,先讓紅靈到街上哭訴蔣府不肯兌現,激起民怨,之後可苦了三娘,挨家挨戶籤聯名的信,讓權兒送到武帝面前。武帝看了之後自然大怒,也就有了宣旨意限期七日還錢。”大夫人喝著茶,輕描淡寫之間,一個巨大的陰謀浮現在面前。放佛三言兩語之間,就能讓蔣府關門。
“這個挨家挨戶做事,三娘不覺得辛苦,能幫上夫人的忙,就很知足了。”三娘弓著腰,謙恭的說著。
“蔣庭仲對我如此無情,他不仁不義,我又何必對他有情。”大夫人放下茶杯,眼神充滿了堅定。
自從那次被老爺下令浸豬籠,大夫人就變得無比陰毒,處處算計。她高傲的抬起頭,淡淡的神情,像是在說,“凡是嘲笑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永遠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十多年前被稱為大善人的她,溫柔賢淑,如今一路坎坷,她倒像是批了一身刺蝟的外殼,稍有不如意就豎起全身的刺。
如果沒有老爺蔣庭仲的話,大夫人現在還是個溫柔賢惠相夫教子的婦人吧。
可惜,那只是如果。她不會念及過去,不會自怨自艾,只會更加毒辣,奪回自己失去的。
“那夫人,你之後打算做什麼呢?”三娘問道。
大夫人豁然起身,甩甩袖子,淡淡的笑容裡藏著危機,“他們應該準備要賣地了。我們去收回來吧。他手中還剩下四處地方,我要一一收回來——好歹我也和他經營了許多年,豈能在他手中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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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在計劃些什麼,蔣府上下完全都不知道。為了償還債務,正按照計劃慢慢執行。
蔣堂決定先賣掉一個鹽場,在尋找買家的時候,就發現一個相當嚴重的問題,那就是這些買家都不在相信蔣府。
有一個買家來到蔣府,他曾經有意向想要買下鹽場。但是他開門見山的就說:“聽說前些日子,好多人衝進你們蔣府,還將東西什麼的都大搶一空,是吧?”
好訊息不出門,壞事就傳了千里萬里,蔣堂和宛蘭面面相覷,只得點點頭。
“可憐的。”那人安慰了幾句,又問道:“武帝傳來旨意,限期七天還清是吧?現在算下來,還有五天時間。”
蔣堂尷尬的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出了這檔事情,我們也不會想賣出這個鹽場啊。”
“實話說了吧,我以前也很有意向想買下合浦鹽場,但是現在看來,感覺——”那人品了茶,像是難以說說口,然後以一種很委婉的方式說出來,“我有點擔心,買下之後,有點不大好,比如之後武帝會不會又收回了。”
蔣堂會出其意,“這個倒不會了,將地契轉給你,鹽場就轉給你了。而且武帝也不會無緣無故的收去的。”
“這個倒是難說,你們蔣府這麼大,最後番禹的船廠不也是被收走了嗎?”那人微微笑道:“要不這樣,這個價我覺得有點高了,原價五成我可以考慮下。”
直接砍去一半,宛蘭咋舌。
“這樣的價格我們很難接受啊。”蔣堂面露難色。
“實話說了吧,如今感覺你們蔣府信譽也不大好,百姓都在傳,無論如何都不能買蔣府的東西。”那人剛才微笑的臉擠出了苦瓜的樣式,“只怕我買了,以後鹽場產出的鹽賣不出去,可就虧大了。”
蔣堂和宛蘭瞬間臉紅。蔣堂結結巴巴的說道:“這個怎麼會呢?而且鹽是生活常用的——額,應該會很好賣的。”
那人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