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草木凋零,想起三個月前經過的時候,還是欣欣向榮的繁華葉茂。這樣的季節變遷,本是常事,但在傷心、迷茫的人看來,倒不如說是一種推卻的藉口——繁華已逝,心境自然差勁了。
她託著腮幫,換了個姿勢,想著自己一路出來,千辛萬苦,得到的又是什麼呢?換取了夜郎王的認可,得到了兩國相互聯盟的資格;拉攏了句町國成為同盟。想來想去,都是宏觀意義上的成功,只是微觀層面——就太失敗了。
她不禁囁嚅道:“千億——到底在哪裡呢?”
猶如他的名字,尋千億,難道真要永遠的尋找下去嗎?自從見到他的第一面,宛蘭以後的日子都圍繞著“尋”字展開,即使找到了,相聚只是暫時,分離成了永恆,尋找成了使命。
想創造一個屬於自己的神話,卻也要九九八十一難。
周圍的繁華景色,即使變了顏色,也依然熟悉;而千億,即使再怎麼熟悉,在擁擠的人流當中,消失在了人群裡面,擋住宛蘭面前的不是山不是水,而是數不盡的無數生面孔。
“素兒,你在幹什麼呢?”蔣堂見她一直悶悶不樂的,就問道。
“沒什麼——看風景罷了——”宛蘭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蔣堂瞥了一眼旁邊的二夫人,想說還是嚥了下去,喘著深深的氣息,或了幾秒,嘴唇動了幾下,按捺不住,湊到宛蘭的耳邊,“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個人——”
宛蘭猶如被小小的電壓擊打過,迅速的回頭看著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肯定也不是,反對也不是,就這樣,她看在蔣堂的眼睛,渾身有些發熱——因為蔣堂的眼神,折射著溫柔的光,絕非是理解她的苦楚,而是傷感自己的無用,因為眼角的晶晶亮光出賣了他。
宛蘭辯解些什麼,“我……”
“你不用了,我都能理解——”蔣堂笑道,是帶著苦澀的咖啡味。
“你們在聊些什麼呢?”二夫人笑著問道,甚是安詳。
“沒什麼——吵到孃親休息了——”蔣堂改變臉色,笑著回道。
宛蘭感動的笑了笑,或許自己太傻了吧,旁邊的這個人,不也對自己很好嘛。說不定自己在他看來,也是熟悉而陌生,雖然天天見著,但陌生的心裡想著另一個人。近在眼前的柏拉圖似的愛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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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就是十天,終於是先到了蒼梧國,這個剛剛建立的國中之國。之前還在這裡給姑婆送葬,只是其中的個鐘蹊蹺懸疑,依然還是個謎。
當初之所以要來這裡,也是大夫人不斷的要求,要來這裡看看姑婆,結果還沒看成,早於他們一頓飯的功夫就先去了。唉——世事難料啊。
跟這裡的親戚寒暄幾句,先在此住下。接下來,大夫人就提出要去姑婆的墳前拜一拜。只是那親戚,用這古怪的眼神看著她。
也難怪,當時大夫人在葬禮的時候當眾扇了他一巴掌,又吵又鬧的,能得到什麼好臉色嗎?不過親戚也不至於那麼小氣,跟死去的姑婆過不去,就帶著這一干人帶姑婆的墳前。
大夫人一臉凝重的跪在墳前,一掃往日的高貴嚴肅,在墳前磕頭,囁嚅著:“都是我的不對,讓你受驚了……”
而那親戚在一旁,一直不屑的看著,還傳出,“還好意思說出來,真替你羞恥……”
之後,只是在這裡住了兩個晚上,便匆匆離去了。儘管親戚有挽留之意,但那不耐煩的神情分明說著,“趕緊走,趕緊走……”
這一行人坐上馬車,伴隨著陣陣落葉,盡顯蕭條。
這一路上,宛蘭的心境也慢慢沉重下來,因為下面要到的地方就是四會縣,死否還像上次一樣……
“不會的,不回答。”宛蘭拼命的否定自己,掃清一直以來的陰霾,“他一定會在那裡的,一定會等著我的。”
蔣堂看在眼裡,除了說些笑話,似乎也挑不起她的興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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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辛萬苦的日子,終於還是要帶來的,從蒼梧國出來,又過了七天這樣,到了這四會縣。
不過那裡的翁大人訊息甚是靈通啊,他們剛在客棧裡——又是上次那家客棧,放下行囊,翁大人徑直過來,笑著說道:“終於是把你們給盼回來了,一路辛苦啊你們——走,今天晚飯就到我那小聚?”
總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吧,大家便喜笑顏開的去了他的家裡。又是一頓好飯好菜啊。
大家吃吃喝喝的,而宛蘭早就張望開了,左右,上下,前後,都還是找不到千億的任何身影。在翁大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