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姐姐的怨恨,給了淡漠如冰的蔣權一巴掌,亦或者是大夫人被關進大牢,將所有人恨之入骨,都是愛之太深,漸漸剝奪了,風燭蠶食之下,原本紅彤彤的心,慢慢加上了各種色彩,降低了色彩飽和度,演變為RGB都大於250的純黑。
從上帝視角來說,確實如此,也證實如此。
不過說句實話,對於二夫人,這顯然就是個BUG性的存在,宛若人性的系統漏洞。她儘管負傷在身,但依然心繫著牢裡的大夫人,感情至深,情同姐妹啊——因為每天她第一個要聽聽大夫人在牢裡的情況,聽到深處都唏噓不已。
宛蘭和蔣堂去完大牢回來,說句實話,又被大夫人無情無義的給罵了回來。
到了二夫人的房間,二夫人徑直放下喝了一半的藥,劈頭蓋臉的關心道:“怎麼樣了大姐——你們有沒有好好跟牢頭說說,讓他們好生照顧大姐啊——大姐身子嬌貴,怎可能扛得住牢裡的陰寒之氣啊——”
蔣堂將藥放到二夫人手裡,半敷衍半安慰的勸慰道:“娘啊,你就別想那麼多了,還是好好養傷吧。大娘她——就是好人有好報,肯定不會虧待的啦。”然後將藥一勺勺的喂道她嘴裡,反哺之孝溫柔之極。
二夫人喝了一口,又喋喋不休的說開了:“你們大娘就是這樣,性子急,你們吶,多多和她說說吧,解解悶——咳咳咳咳——這天氣冷了,你們帶的衣服,夠厚實嗎——算了,還是我自己準備吧,你們吶——我不放心。咳咳咳——素兒,你多做點飯菜,給你大娘帶點孝敬孝敬,人老了,吃不起那地方的剩菜剩飯。”說到此,二夫人流下深情眼淚,滴落在被子上,沾溼了被面,“都是我惹的禍,弄得大家都不愉快,還弄得大姐她——咳咳咳——害得她遭罪了——”
“娘,你也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啦。”宛蘭安慰道。看著二夫人發自內心的自責和愧疚,宛蘭一時哽咽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前還想著二夫人是個披著畫皮的惡魔,尤其是在聽到她跟三娘半夜密談之後,世界觀徹底崩塌了。但從這幾日來看,二夫人——真的是個好人,一個實實在在為他人著想的好人。
真的是錯怪二夫人啦!想到此,對於這樣的好母親,宛蘭從心底裡內疚和悔恨了。
幸好二夫人的傷沒什麼大礙,躺了十來天,在大家細心照顧下,恢復得差不多了。而她下**活動了幾天,就萌生了要去大牢看望大夫人的決定。仍大家怎麼阻攔,就是不聽,硬要拿著吃的用的,去大牢看看,表示慰問。
“畢竟再怎麼說,大姐都是因為我出事的,我看看她也是合情合理的——咳咳咳咳——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然素兒陪我去也成的。”二夫人謝絕大家的挽留——倒不如說是意志堅定,硬要去那陰森森的大牢。
老爺沒好氣的說道:“要去就去吧,越來越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之後轉過身,不再過問,也不想理會。
這秋雨剛停歇不久,路面還溼滑著呢,因而宛蘭不得不攙扶這個瘦弱的二夫人,免得摔倒。
這一路上,二夫人都在喋喋不休的說著,雖然拉的都是家常,但別有一股慈愛在裡面。宛蘭真的是越發覺得,面前這個孱弱的女人,哪裡像魔鬼了,一恍惚,這個女人依然還是那般的慈祥啊,散發著慈愛的氤氳,即使如此陰冷的天氣,心裡還是暖呼呼的。
在牢頭的帶領下,見到了那個大夫人。
二夫人驚訝萬分,還沒有等牢頭完全開啟門,就徑直鑽了進去,放下食物和衣物,噓寒問暖:“大姐,你這些時日啊,真是受苦了啊——”剛說到這裡,二夫人就徹底淚眼婆娑,哽咽的說道:“咳咳咳——都是我害的大姐,讓你在這裡呆了那麼多天——妹妹沒能來看你,實在有愧於心啊。咳咳咳——雖然孩子們都有來看看你,但是依然覺得他們毛手毛腳沒有輕重,還是我親自前來好一些。這些是我整理出來的厚實衣物。”
她一邊說著,一邊撫摸著大夫人那髒兮兮的手,全然不覺,“瞧你這手凍的啊——來趕緊披上衣服。”然後細緻的,不厭其煩的,用手一一的摸了摸所有的厚衣服,從中間挑出幾件最厚的,關愛有加,給大夫人穿上,不停的問道:“這樣暖和了嗎?”
宛蘭一直站著,看著大夫人那木訥著臉,總覺得二夫人這番疼愛,會不會有種熱臉貼冷屁股的呢?
哪成想,大夫人居然——居然笑了,感慨萬千的說道:“所有人當中,還是二妹啊——最好啦——真的——”
宛蘭微微張著嘴巴,錯愕的愣了,這還是以往那個清高的大夫人嗎?以前他們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