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4部分

直喘息。宛蘭喝了幾口茶,順順氣,氣惱的說:“真是苦差事,下午你自個兒練習去吧,我去居室看下那葭兒,也就是採霞了。”

蔣堂只得同意宛蘭的“罷工”,“那順便幫我問候幾句吧。”

下午,宛蘭帶上吃的喝的去看望採霞,掐指算了算,有三天沒有去了。到了居室,提出要看犯人的時候,那獄卒說犯人早被釋放了。

宛蘭塞了些錢兩,獄卒左顧右盼的,悄聲說道:“昨天早上,蔣大人過來,說是奉縣長之命,將犯人釋放。我們雖然看了那釋放令,也覺得好奇,剛抓進去說要關個五年八年的,怎麼突然就改判了。我們稍稍質疑,蔣大人直接——直接一劍劈過來,把我兄弟劃了一大口子。我們哪敢怠慢,就按要求,把犯人放了。唉——都說蔣大人不好惹,我們還傻乎乎的往劍刃上撞。我那兄弟這幾個月來不了了,在家躺著咧。”

一路上,宛蘭陰晴不定,不知採霞的釋放意味著什麼。但她還是往好處想,蔣權這麼做,真的是因為采薇,不想再次讓她妹妹受到傷害。因此就動用關係,或許是威逼縣長,接著砍傷一獄卒。真希望採霞能幸福啊!

宛蘭想起,這幾天蔣權都是早出晚歸的,一臉淡淡的憂傷,莫非是去采薇墳前憑弔了?這越秀山就在番禹城的正北邊,很好找。說句題外話,越秀山長存至今,還建立了偌大的公園。

墳就安在山的西側,愣是一陣摸索,才在山腰發現蔣權。宛蘭覺得還是躲起來比較好,不去打攪蔣權與采薇的說話。

蔣權慢慢的撫摸著采薇的墳墓,是如此的小心,如同是在撫摸著采薇溫柔的臉頰。如今人已不在,空悲嘆。他一邊在墳前倒著茶,一邊慢慢的吟誦:

言採其藥,傍觀西下。

陟(zhì)彼北山,嚶嚶攜歸。

昔我往矣,月出憂兮。

清且淪猗(yī),話說緣續。

--

女(rǔ)騁騖兮山間,自不閒兮隨業牡。

終不見兮遙牧,躬自怨兮傍依依。

國之亂兮有忡(chōng),畔離道兮求自安。

舒心勞兮慘慘(cǎo),時不可兮再驟得。

--

那是他們在相依看夕陽時候,一起創作的詩歌。詩歌的意境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得令人髮指。終究是世俗容不下他們,弄得他們一個外頭,一個在裡頭。

蔣權搗鼓手上的東西,往天空一拋,原來是一隻木鳶,在天空吱吱的獨自轉了一圈又一圈,好似在排遣心中的不滿和孤獨。一年前,他們正坐在一起,數著天上的木鳶一圈圈的飛著,笑看幾隻真鳥兒追逐一隻假鳥兒。

“攜手笑看夕陽下,倚身默享對影成。”只如今,陪著一起歡笑,依靠在蔣權懷裡的美人,早已尋不回了,或許就是“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的悲哀吧。

蔣權呆呆的看著墳墓,宛蘭的心中一番惆悵。她想到的,大部分是尋千億。自從她穿越到這個時代,最想要做的是尋求一個屬於自己的真愛。雖然經歷了很多,但她卻沒有忘記尋千億。但這個不忘,更多的是由恨轉換而來的。現在她已將恨放下,只希望能再見一面。如果要以所有的財富做代價,她還是願意放下蔣府的一切。

宛蘭就是這麼執拗,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自己對愛的把握和追求。如果連自己的命運都不好好把握,難道要等到死後嗎?用於追求自己所珍愛的人,不要讓自己抱憾終身!

“原來你在這裡啊!”一身影從林中冒出來,打斷宛蘭的沉思。她貓著身體,抬頭望去,原來是衛良信啊!

他走到蔣權的跟前,“我看到天上有奇怪的東西在飛翔,就過來看看,還真是你在這裡啊!”

“噌——————”

“你這是幹嘛!”衛良信大叫一聲。只見一把青銅劍指著良信喉嚨前幾寸距離,如同猛虎的獠牙橫在眼前,泛著陰森。嚇得他往後倒退幾步,“我知道你一直為這事傷心,我也擔心你做各種傻事,過來看下。”

蔣權將劍狠狠的往旁邊一插,對天嘆道:“我沒有保護好采薇。”

衛良信楞了楞,還是安慰道:“這事的始末我也知曉了,但逝者已逝,采薇也不希望你這般模樣。”

“你不懂。”蔣權淡淡的說,接著低下頭來,輕輕的吟誦: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于嗟(jiē)闊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xún)兮,不我信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