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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已有了二十多人,排到了五六米之外了,老漁夫排在後面只能仰面哭泣,萬分感慨道:“喝酒誤事啊!”估計又得等到正午了。

不過還好,前面幾個只是把竹簡放下,讓那年輕人去寄送。但後面就不大樂觀了,基本都是老公公老奶奶的。之前還沒有見到他們在排隊,才不到幾秒鐘時間,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跑的速度比老漁夫還快,嚴重質疑他們是不是一把老骨頭了!

有一個老奶奶拄著柺杖,顫悠悠的走上前。那年輕人趕忙騰出自己的位子,扶她坐下。宛蘭正好看清了那年輕人的樣貌——

白皙的面龐,五官是那麼的分明,尤其是那眼睛,炯炯有神卻不失溫柔。嘴唇一䥇一合,一張一弛,一顰一笑。他穿了一件淡青色大衫,腰間別了一個環形玉佩,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搖曳舞動。頭上戴了頂灰白色的書生帽,一席長髮從帽子貫出,如泉水傾瀉般,披至背部腰以上。他的身影,如同慢動作那樣清晰,那樣唯美,在宛蘭的心裡無限的放大……

而放大之後,才發現,那是一種多麼動人的氣韻,彷彿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譬如寧靜湖水上,泛射著澄澈的月光;譬如峻嶺山巔上,積攢著皚皚不化的冰雪;譬如天高雲淡中,舒展著沁人心扉的微風。

他只是用那寬大的袖子,輕描淡寫的拂開桌面上的木屑,之後侍立在那老奶奶身邊,開啟竹簡為她讀信。雖然未曾聽到聲音,但一定發自內心,感人至深。那老奶奶一邊聽,一邊抹眼淚,那人忙捲起竹簡,從口袋掏出絹子,為老奶奶擦眼淚。晶瑩的淚珠侵溼了絹子,在晨光那慈愛的照耀下,反射出晶晶閃光。老奶奶那蒼白的臉依靠在他身上,他只是微微一笑,用手輕拍老奶奶的背部安慰著她。他對老奶奶說的每一個用詞,每一句話,一定溫柔至極。因為那泛著柔光的眼神,那略帶笑容的嘴型,一定訴說著這世上最貼心的詞彙,最溫暖人心的句子!

在這一定格中,那畫面如同水墨畫樣侵染在宛蘭的心裡,濃濃的,即使是水都不能暈開。宛蘭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心跳,都清楚告訴她:時間停滯了,停滯在他和她那短小的空間。

“你發什麼呆,趕緊上前幾步啊,別給人插隊咯!”老漁夫氣惱的推了她一下。

“啊……哦……”宛蘭才發現前面有五六個人的空缺。她趕忙多走幾步,隊伍又恢復如初。

那老奶奶已經遠去,只能看到她拄著柺杖,顫悠悠離去的背影,猜想她一定面帶喜色,等著遠方親人的來信。而那年輕人正在用刀刻、挫著竹簡,旁邊站著一個大叔在那嘮嘮叨叨,指指點點,讓年輕人刻這刻那的。那年輕人速度也很快,只消一會就刻好了,看來做這種繁瑣的工作倒得心應手了。那大叔聽了他的寫信內容,很是滿意的付下錢幣走了。

看著年輕人,宛蘭又進入遐想狀態,幻想著他是多麼的完美……突然一個激靈,“我怎麼了,怎麼老是發呆。怎麼老對著那人發痴呢。為什麼感覺心裡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酸,又澀的。怎麼回事了我。”

“奶孃,這裡好好玩呀。以前怎麼都沒帶我過來玩啊!”

“這次是探親戚,自然得帶小祖宗你啦。他們一定誇你靈活聰明!哈哈——”

宛蘭側身看去,此時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牽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迎面而來。他們身穿絲織衣裳,想必是富貴人家吧。這小男孩挺調皮的,東跑西轉的。到可憐了身後的婦人,被拉得左右奔走,跑得一身汗。那婦人焦急的說道:“我的小祖宗呀。哎——別到處亂跑呀,萬一給撞著了,該如何是好啊?我怎麼跟夫人交代呀!”

“奶孃,奶孃——我要玩那邊的小銅鼓!”

“我們府上不是有更大的嘛。”

“不嘛——我就要那小的,稱手好玩。我就要那邊的小銅鼓嘛——”那小男孩掙脫那奶孃的手,跑到對面的街去了。

“小祖宗,你慢點啊……”

宛蘭看著這小男孩一蹦一跳的去買那小銅鼓,好可愛啊!想起小時候的自己,頓時心溜溜的酸——“爸媽整體把我關在房子裡做題目看書,幾乎沒有帶我去哪裡玩。小小的我,只能拿著大大的椅子,站在陽臺上,眼巴巴的望著別家的小朋友在玩……唉——真嫉妒這小男孩啊!至少還有家人的關心呢……”

“啊!”

一聲慘叫,宛蘭突然回了神,頓時嚇得退後幾步。

“怎麼了”大家都圍上來,一看,頓覺大驚失色,都像木頭人杵在那裡一動不動。

那小男孩坐在地上,嚇得臉都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