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兮母兮,莫或遑處?
哀哀父母,歸哉歸哉!
--
宛蘭閉著眼睛,聆聽著曼妙的歌聲,感覺就像置身於一片林海之中,安靜之餘驀然聽到一陣黃鶯的啼叫,小家碧玉般也不失風範。唱到心靈的深處,宛蘭忍不住落淚了,自己是不是——對爹孃太過殘忍了,讓人家二老如此的擔憂,自己不正是那大不孝了?自己的行為又和老婆婆的小兒子又什麼分別?
“話說回來,妹妹你也真是的,竟然敢夜逃!爹是有些不是,但你不該如此啊。回去你得好好道歉反思下。家也快到了,娘也等急了吧。”說著,蘇玉又加快撐船速度,手法嫻熟自如,典型的自小是河邊長大的。
“哎——那邊怎麼有這麼大的煙啊,煮飯怎會如此?莫非——著火了?這還了得!不對啊——啊——怎麼可能——那方向——那方向——不就是我們家的嗎?”一陣慌忙大叫,震得宛蘭慌忙四顧,這一望,沒把她嚇得掉進河中。
也不知道這個場面可以不可以用雄壯這個詞。離家似乎還有一千來米遠,但那濃濃的粗煙直衝九霄,混著白的、黑的,在下午的太陽照耀下顯得這麼的悲壯。雖未臨近現場,卻似乎聽到那噼裡啪啦的轟隆之聲,激盪在人的腦海中,翻出海嘯千層浪,轟轟烈烈的衝下眼眶這個大懸崖。
蘇玉無力的跌坐在船板上不停地哭泣著,宛蘭很想上前去攙扶,奈何自己的重傷,令自己變得無用。
宛蘭腦子裡不斷閃著昨天的光景——昨天大家還在屋子周圍紛紛攘攘的,只是現在屋子不再了,家也沒有了,爹孃他們也不知如何了。
看著遠方似乎有暗影在閃動著,估計是救火的村民,現在哭泣還太早了,宛蘭大喊:“姐——我們快去看看爸媽出事了沒有。萬一他們被困在屋子內怎麼辦?”
蘇玉也急了,抹乾眼淚一把抓住撐杆,用力的一撐,向前不斷前行。宛蘭此時的心早已懸在嗓子眼上。滑行了十米、二十
米,距離越來越近,越是能看清那悲壯的一景。屋子整個結構已燒去了1/3,化為焦黑的炭,還有2/3還在熊熊烈火的包圍之中,串串火舌從窗戶噴出火芯子,嘲笑人們的無能。轟隆隆的噼啪聲,如同鞭子痛笞救火的村民。
又急又悲,撐了老半天了才接近他們的家——只是這屋子已經不可能再用了。蘇玉一把扔下撐杆,急匆匆的攙扶重傷的宛蘭,小心的繞開火星和撲救的村民。
“爹孃,我和妹妹回來啦!你們還好吧,有沒有出事?房子怎麼燒起來了?不過你們沒有事我和妹妹也就安心了啊!”
娘鄭做在田壟邊上不住的啜泣,而爹提著水桶和十多個村民在分離撲救——至少不讓大火殃及旁邊的房子。
娘大驚,趕忙向她們這邊看去,接著急忙起身,擦乾眼淚,略微狼狽的跑過來,不住的打量著宛蘭,還攙扶她道一邊慢慢坐下,急切的關懷道:“素兒你怎麼傷的那麼重,不過才一天,你就全身都是傷。還有這膝蓋都腫成這樣了,痛不痛?玉兒,你有沒有找大夫上藥啊?我可憐的素兒啊,你說你這一整天都上哪了啊,可讓娘擔心壞了。昨天我們是有些不對,但你也不該一聲不吭的就離家而去啊,這讓娘和你爹一頓好找。不過你現在平安回來了,娘和你爹也就安心了。”
一連串的關懷,如同溫暖的流水拍擊心之岸,宛蘭再一次淚眼朦朧,一把抱住了這才做了一天的娘,在她溫馨的懷抱裡放聲的哭著,如同一個撒嬌的小孩。她只覺得有一雙大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部,讓她盡情的哭訴著。
宛蘭慢慢坐起來,看著娘,感覺一天沒有見,孃的雙鬢似乎更添了些許白色,閃亮的眼神中,似乎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恍惚。宛蘭不經哽咽了,娘這一天的日子看來過得很不好呀。
“娘,我的傷不礙事,我好好的……”
“什麼不礙事啊!我可憐的素兒你今天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怎麼如此狼狽,玉兒你趕緊帶素兒去看大夫吧。這沒……真的沒……沒事……”說到沒事,娘沒法說下去了,掩面嗚咽不止。
“娘,你快說啊!家到底是怎麼著火的。”蘇玉忍不住的問道。
娘擦擦眼淚,不住唉聲嘆氣道:“都怪我,唉——都怪我老糊塗了,不小心把鍋打翻了,引燃了旁邊的柴火,結果就……就……只是這房子,沒拉——”娘說不下去了,靠著宛蘭的肩膀,就像剛才宛蘭靠在孃的懷裡一樣。
“爹——爹——大火救完了吧。爹——你的手怎麼了。“蘇玉的喊聲驚動了宛蘭和娘。只見爹一身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