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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傳家寶留存後世的一份家當!

而在火正門二進院子裡一間敞亮屋子當間,七八個火正門裡的女徒弟也都沒閒著。一人面前擱著一架比尋常紡車小了一號的紡車,在納蘭的帶領下一手捏著從外邊花了大價錢收回來的馬尾、羊絨,一手咿咿呀呀轉動著紡車,手腳飛快地紡出了黑中間白、三花五挑的絲線。

眼瞅著旁邊擱著的桌子上已然堆起了不少圓鼓鼓的線軸,納蘭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把那些個圓鼓鼓的線軸拿大簸箕盛了,腳下生風地快步走到了謝門神住著的屋子門前,隔著門簾朝屋裡輕聲叫道:“謝師叔。我這兒可又紡得了不少絲線了,還是給您擱在門口?”

像是老早就在等著納蘭將絲線送來一般。站在門口的納蘭話音才落,謝門神已然開啟了房門,撩起了門簾朝納蘭說道:“納蘭,你把絲線給放屋裡,再給我打個下手。”

很是訝然地看了謝門神一眼,納蘭蠕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麼。但在片刻的猶豫之後,卻還是照著謝門神的吩咐,端著那些三花五挑的絲線走進了謝門神住著的屋子裡。

自打謝門神家媳婦在元宵燈會之夜被害殞命,謝門神家裡幾個孩子身邊沒了娘照應,平日裡哪怕是謝門神再是盡心盡力照應拉扯。卻也依舊免不得有些衣髒面垢、餐冷飲冰,住著的一間屋子裡也多少顯得有些凌亂。

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大簸箕放到了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納蘭扭頭看了看有些凌亂的炕上順著炕沿擺放的幾十個新棗木梭子,低垂著眼簾轉身朝謝門神輕聲說道:“謝師叔,您我聽我爹說過,火正門裡拾掇捕獵傢什的手藝是傳子不傳女,傳內不傳外。您讓我給您打下手怕是在規矩上不合適?要不我給您把幾個孩子叫過來?”

重重地嘆了口氣,謝門神捏弄著手裡頭一支新做出來的棗木梭子,低沉著嗓門朝納蘭說道:“丫頭啊,這火正門裡的手藝擱在盛世年間,門裡人丁眾多,生意興旺,怕把手藝傳亂了之後落個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場面,倒也真得守著些規矩辦事。可現如今這世道下邊,誰知道”

抬手指了指擱在炕沿上的那些棗木梭子,謝門神紅著眼圈說道:“以往織補些捕鳥用的鳥網,你嬸子雖說不是火正門中人,可見我把那些手藝練得多了,怎麼著也都看會了幾分,好賴也能給我打個下手。可就這麼一場火我這私底下琢磨著,這火正門裡的一些個手藝,要是再用那些個規矩拘著、管著,說不好再撞見個天災**,那些個獨門傳授的手藝就得絕傳!今兒我讓你來替我打這下手的事兒,你也都甭跟你爹言聲,瞧在眼裡、記在心頭就得!”

性子裡原本就沉默寡言,一口氣說完了這麼一大串話來,謝門神臉上都泛起了一股子紅暈。伸手拉扯過來一張椅子坐在了炕沿旁,謝門神一邊伸手取過了幾個已經穿好了三花五挑絲線的棗木梭子,一邊朝著納蘭悶聲叫道:“甭愣著,取五個梭子,左三右二,陰陽手拿著!”

耳聽著謝門神那斬釘截鐵般的話音,納蘭倒也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默不作聲地照著謝門神的吩咐抓過了五個穿好了絲線的棗木梭子,依著陰陽手的手勢、學著謝門神手上的模樣擺開了架勢。

緩緩地將雙手手指間夾著的棗木梭子交叉成網格的模樣,原本就不善言辭的謝門神在此刻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一邊儘量放緩了動作好叫納蘭瞧個明白,一邊喃喃自語般地沉聲說道:“尋常人織造鳥網,從來都離不得框架木託。而我火正門裡織補鳥網,卻是講究個憑空而來、隨手而去,一正一奇、相得成意”

眼瞅著謝門神那粗大的手指頭如同戲臺子上的樂師叩板敲琴一般靈活地上下抖動,將一個個棗木梭子在指掌間盤旋穿動,納蘭瞪大了眼睛瞧著謝門神手指間的一舉一動,隔了有一碗茶的功夫,方才照葫蘆畫瓢般的盤弄起了自己手中的棗木梭子。

才剛把手中棗木梭子擺弄了兩個盤旋,納蘭左手中間只用兩根手指夾著的棗木梭子已然拿捏不穩,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帶累得已然交織到了一起的絲線糾纏成了個線疙瘩。

像是壓根都沒瞧見納蘭那面紅耳赤的窘迫模樣,謝門神只是自顧自地慢慢盤繞著自己手中的棗木梭子,只是依舊像自言自語般地絮叨著說道:“眼裡看似微風拂柳,手中偏像狂蜂穿花。心中自有恆河沙數,萬縷千條守元歸一!”

口中唸叨著這歌訣似的話語,謝門神手中編織鳥網的動作卻是由慢到快、再由快到慢的變換了幾個輪迴。就這麼幾番變換之間,謝門神手中那五根棗木梭子下已然輕飄飄地垂落下了巴掌大小的一片鳥網,顫巍巍地伴隨著謝門神的動作飄蕩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