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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也沒有反抗,便是等著最後朝這這個人衝去,只要一招得手,便是死了,也無憾了。

但是,但是——

他快,沈青愁的劍比他更快,他早料到他是疑兵之計——

卻不料,一道紅色飛出,還有人比沈青愁的劍更快——

是花,沾雪飛花的花。

鞋尖沾的白雪早就化成了水跡,而猩紅色的衣角飛揚,端的是豔麗無方……那個人就像一抹何其張揚,何其怒放的血修羅之花一般,在冥川河水的彼岸,散發著迷懾而又驚心的姿態。

花鳶在沈青愁之前,截住了穆仁川,她用她的手鉗住了他的手腕,穆仁川另一隻手攻過來,也被她鉗住。

穆仁川怒目相向,花鳶輕輕一笑,笑得透出一絲邪氣。

隨後只聽“咔咔”兩聲,穆仁川的雙腕——碎了。

穆仁隨之頓時太陽穴青筋爆出,眼裡充血,只是咬緊牙關,硬是不哼一聲。

“不要在這裡殺人。”花鳶勸道:“我不想以後做惡夢。”

她面對穆仁川,可勸的卻是沈青愁。

所以她的話,旁人都聽不懂,只有沈青愁能聽懂。

白閣有地龍,冬日溫暖,花鳶早就看中了,若她日後在此入住,此地見了血終究不大好,尤其是故主穆仁川陰魂不散,那更不吉利。

於是沈青愁“哦”了一聲,點點頭,道:“對,不該在這裡殺人,是我疏忽了。”

這邊,穆仁川雖然斷了雙手,但他還有腳,他飛出一腳踢向花鳶。

這一次,花鳶手下留情,沒有打斷他的腿,只是隔開他的腿,往他腰部穴道上一點,穆仁川腿上失力,載了倒在地。

“那怎麼弄死他呢,終究是不能讓他活的?”

“好歹是一方人物,不必讓他死得太難看。”

“你呀,就是太心軟……”沈青愁搖頭,語氣頗為無奈。

花鳶心軟?誰信?

在場之人,便是何平在內,都覺得沈青愁說過了。

她綽號花煞,乃是最負盛名的煞星,方才還捏碎了穆仁川的腕骨,會說她心軟的,這世上只怕只有沈青愁一人了。

但是誰又知道,其實……他說的也不全然是假的呢?

沈青愁從懷裡取出兩個瓶兒,一個白瓷瓶,一個青花小瓶,分別倒出一顆藥丸,走近穆仁川,彎腰喂進他嘴裡,然後直起身道:“丫頭,我可是看你的面子,他很快就會渾身麻痺,渾渾噩噩的睡過去,毒發的時候一點知覺都沒有。”

說話間,原本怒目相視的穆仁川已經開始眼神遲緩了,藥力發作的倒快。

“不錯。”花鳶點頭。

雖然穆仁川要殺她,但她並不恨他,包括想方設法要殺她和最終被她殺死的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恨。

人家要殺她,本就沒什麼不對。

她也殺過許多人。

大家都是一樣的,走的一條你死我亡的路,誰也不比誰更高貴一些。

沈青愁一笑,擊掌。

隨著他擊掌,門外來了四個人,四個人抬著一口棺材進了白閣。他們都是沈青愁的人,而棺材是給穆仁川準備的。

棺材是上好的,楠木所制,兩壁雕刻雲中鶴和駝山龜,蓋子上則是松竹梅。

棺材一落地,便有人將蓋子開啟,裡面很寬敞,還有一方青花瓷枕,一床壽被,相信睡在裡面一定很舒服,如果死人有知覺的話。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只剩請穆仁川入棺。

雖然穆仁川還沒嚥氣,卻要享受死人的待遇了,幸好,他現在眼神迷離,神經開始麻痺,已經不辨是非了。

抬棺的四人中有兩個人走了出來,面色不改的抬起地上的穆仁川放進棺材裡,就像他已經死了一般,還給他蓋上被子,然後落好棺板,準備抬走。

“慢。”沈青愁想了想,道:“釘子呢?”

棺材,自然是要釘釘子的。

沈青愁想要親自釘上,不然他不安心,就像不看著一個人嚥氣,他就會活過來一般。

便有人找來釘棺專用的長棺材釘,沈青愁便接過,一根一根的用手給按了進去。

這份功力,除了花鳶,再次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

連何平都在想,也許穆仁川的末日,其實是他將沈青愁招募進三分堂就註定的,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久居人下。

所謂蓋棺落定,倒有些像此時的情況。等棺材抬了出去,正是破曉時分,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