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好得七七八八,就算去探望探望也不至於會染上,不礙事。
聞人師兄說這個話的時候,正是立在一株枯樹下。枯藤老樹,衰敗已極,蒼白混沌的日光下,聞人師兄一如既往地溫雅,一如既往地繞著圈子講話。
我嘲笑他迂腐,他不理會我,就兀自走了。
我倚著老樹用腳尖撥開了樹根邊的一撮土,思量著他是要我去見見小皇帝來著。
“阿歌——”
伴隨著樹枝刮破衣裳不料的聲音,小花穩穩落在我跟前,手裡拎了個大紙包,不知道包了些什麼東西。
“唔,花花。”
“你怎麼老一副神遊太虛的模樣?發燒了?”
我望著小花雙眼上翻地探了探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遂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說:“這麼……是思春了。”
我說:“你才思春,你從小到大都思春。”
“沈鳳歌!”小花抽出手指比在我眼前,鼻孔一張一翕,顯然在運氣。於是我便趁著這個間隙問他:“花花,朝廷大軍在曈山關不進不退,柔然西路軍不攻不撤,就這麼捱到小皇帝來投曈山關,是為何故?曈山關一戰朝廷軍大敗,為何不走三面環水一面背山的洛城,反而撤進陽高?陽高的瘟疫為何在大軍撤退時突然爆發,這顯然不能算是個巧合。花花,你不個管閒事的人,又為何將聞人師兄拖進來?”
“你這個人忒沒情調了,怪不得嫁不出去。”小花將手中的大紙包一甩,扔進我懷裡,“喏,秦狐狸給你的一包草藥,叫你自個兒煎來服了。至於你將將說的那些個勞什子的事,我也摸不著頭腦。這麼講,聞人師兄不是我請來的,而是自個兒騎著馬來的。至於大軍為何不撤進洛城,卻是個老頭子將軍的意思,可小皇帝也未反對,所以大夥就撤進了陽高。再者……啊哈,困了困了,你自個兒慢慢琢磨,我得去補個回籠覺。”
小花伸了個懶腰,眼珠兒一斜瞄向不遠處的一叢常青灌木,於是便我摟了摟懷裡的大紙包,與他一道起了身,說:“我這就去廚房將湯藥煎了,也不知狐狸的這葫蘆是賣的什麼藥。”
誠實地講,我們這一遭來陽高,碰見的人委實是多,結果就搞得看了這個忘了那個,但我琢磨這個事情和我間歇性失憶也有一定關係。
我偶遇浴池小弟的時候,他正專心致志地伏在小院兒裡的石案上描一副小像。我湊過去一看,首先是嚇住了全神貫注的浴池小弟,其次是我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