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的失蹤是那樣的不可揣測,而師兄這個也是那樣的不可揣測,拋去師父他老家這個習慣性失蹤員不提,傳國玉璽不見了,與師兄必有千絲萬縷的聯絡。
但這個結論也是與卓婭的一番長談後才得出的。
師兄其實是個重情重義的。
卓婭待他情深似海,他就算是根木頭樁子,那也早該這片汪洋給泡的沒了影兒。何況傳國玉璽那個東西,於天一教這輩來講,也實不是個稀罕的東西,大抵丟了就丟了,沒什麼打緊。
可問題是,眼下恰逢亂世,這個不打緊的東西一丟,就變得十分棘手。
又何況,朱承鈺與師兄的關係又是這樣微妙的威脅與被威脅關係。
這個微妙的關係下,不排除師兄一時進入到先前那種拋棄小的境界裡,用傳國玉璽交換卓婭。
然而三日後,的推斷就有了一個堅實的事實來支撐。
這是一個暖融融的清晨,甚至嗅到了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的味道,神思不禁為之一振。
秦璋一貫早起,於是與他這一方小院裡不期而遇。
他說:“今日起得這樣早,是曉得有客臨門麼?”
瞪他一眼,“客什麼客,客個頭!”
他半眯了一雙狐狸眼,涼涼道:“大可以試著再這麼講話看看,阿歌。”
從善如流,“講就講了,老孃怕不成?”
須臾之間,就由站著扭腰的姿勢變成了半趴著伏秦璋膝頭的姿勢。老實講,壓根就沒看見他是何時動的手。
由此可見,秦璋委實是一個深藏不露的男。
但,此時兩的位置卻實是不雅,因的臀部正恰恰面對著他,這叫情何以堪。
“啪!”
脆脆的一聲響自皮肉豐厚的臀上傳來,旋即就是火辣辣地疼,可見秦璋並沒有因是而手下留情。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直慣著,倒愈發出息了。”
他冷冷的聲音自頭頂飄過來,緊接著胡亂撲騰的兩隻手便被縛住,然後又是脆脆一聲響。
“冷戰?虧想得出來。”
“啪!”
“秦璋,個烏龜……啊,恨!”扯著嗓子哭,一股腦把這些日子的委屈、怨懟、憋悶通通撒了出來。
“隨。”他沒的所謂地吐出兩個字來,然後似是笑了一笑,道:“先前三四歲的時候就是這麼教導的,現看來,也很管用麼。”
“咣噹!”
混亂之際,不禁浴池小弟從房裡匆匆奔出前來湊熱鬧,就連四合院的門也不知道被哪個推了開來。視線所及的範圍內,也僅能看見微微顫動的木頭門。
“呦,沈鳳歌,怎麼搞得這麼狼狽了?嘖嘖,又犯什麼錯啦?”
卓婭?
一個激靈轉過頭去,卻沒料到因使勁太大,手又被秦璋縛著,就一下子扭了脖子上的筋,疼得咬牙切齒。
“就不知道悠著點兒麼?”秦璋兩手一翻將翻鹹魚似的翻過來,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窩他的一方懷抱裡妥妥坐著,然後這廝的一雙手還格外輕柔地脖子附近逡巡。
那廂,卓婭手上正拄著一雙柺,閒閒地斜倚門邊,水紅的裙襬被涼風掀起,顯得嫵媚又婀娜。
她似笑非笑地看看,又看看秦璋,一雙斜斜上挑的眼裡飽含了無窮的意味,慵懶的嗓音攢了滿滿的笑意:“不錯麼,有這樣一位……嗯,如意郎君。”
“鳳歌——”
卓婭的一旁,那個緩緩叫,聲音沙啞得全然不似他一貫的溫潤如玉。離得老遠地,卻看見他堪堪攏袖中的指尖,止不住顫抖。
他的眉峰向上揚起,眉心深淺不一的紋路揭示了他怒不可遏的情緒。
可是,封奕,又能怎樣。
已不是三年前的沈鳳歌,已不必再為的喜怒哀樂去誠惶誠恐。
“封大。”秦璋就著這個摟著的姿勢向封奕拱了拱手,算是見禮。但也就是個意思罷了,封奕此番攜卓婭來四合院,顯然不是為了公事,那自不必循什麼禮,秦璋如此,就算是全了各自的面子。
“唔,阿歌,代招呼下客罷,”他放了下地,站得直溜時還不忘替妥帖地拂了下衣襬,“昨個兒那麼一折騰,也委實是累得很了。”
言罷,他便施施然離開了石凳,轉身與浴池小弟一道視封奕如無物地去了西廂。
門口,卓婭掩口低笑,眉眼間盡是戲謔。
可封奕那一張臉卻沉得彷彿能降出一場滂沱大雨來,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