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不
動,倒實令人有些想不到。
這裡倨暗,帳篷裡的燈火像是距離得很遙遠,沒有人瞧得見他,他卻可以清清楚楚
的瞧見每個人。
現在,帳篷里人聲也已漸漸靜了下來,叄叄兩兩的人,互相扶著走出來,有的還在
唱著歌。
歌聲終於也靜下去,吹在大漠上的風聲,卻變成一闋最淒涼雄壯的怨曲,令人意興
黯然蕭索。
無邊無際的蒼穹裡,群星已沉落,無邊無際的大沙漠上,也像是隻剩下楚留香一個
人:
他心裡漸漸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
蘇蓉蓉。李紅袖、宋甜兒,她們在那裡?直到現在,楚留香竟還是得不到她們絲毫
訊息。
但他的敵人卻已越來越多,那詭秘而又可怕的石觀音,那行蹤飄忽,武功卻深不可
測的刺客他難道真要葬身在這無情的大沙漠裡?楚留香喝了一大口酒,想起胡鐵花,嘴
角不禁泛起了微笑:“這小子,福氣倒實不錯。”
他忽然發現有個人向他走過來,身上裹著條又厚又大的鵝毛被,看上去就好像個小
帳篷在移動。
楚留香道:“誰?”
這人沒有說話,卻“噗哧”一笑。
這人竟是琵琶公主,“新娘子”竟溜出洞房來了。
楚留香臉上最後一絲笑容也凍結住,失聲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琵琶公主帶著那床鵝毛被,拖拖拉拉地走過來,吃吃笑道:“你能來這裡,我就不
能來?”
楚留香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琵琶公主眨著眼,道:“為什麼?”
楚留香板著臉,一字字道:“你若不立刻回到洞房去,我就……”
話未說完,已被琵琶公主銀鈴般笑聲打斷了。
她格格嬌笑道:“你……你要我到……到洞房去幹什麼?”
楚留香大聲道:“到洞房去自然是……自然是……”下面的話他實在說不下去了,
只有用力去揉鼻子。
琵琶公主瞟著他笑道:“說呀,自然是去幹什麼?”
楚留香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平生簡直沒有遇見過這樣的女孩子,琵琶公主卻嬌
笑著接道:“我若真的到洞房去,不被新娘子打出來才怪哩!”
這次楚留香真的怔住了,吃吃道:“新娘子?你……難道你不是?”
琵琶公主笑道:“誰說我是新娘子?”
楚留香道:“但,但明明……”
琵琶公主道:“龜茲國的公主,又不止我一個,要嫁給胡鐵花的,是我的姊姊呀!
呆子……”
楚留香失聲道:“你姊姊……你為什麼不早說?”
琵琶公主眼睛亮得像星星,咬著嘴唇笑道:“我為什麼要早說,我就是要你生氣,
要你著急……”
她銀鈴般嬌笑著,被子也在“叮叮噹噹”的響,從被子伸出手來,原來她手裡竟拿
著兩個酒瓶。
她晃著酒瓶,笑道:“呆子,還不來接我的酒瓶,再揉鼻子,鼻子就要被你揉破
了。”
楚留香瞧著她,緩緩道:“你真是個又頑皮,又滑頭的小壞蛋。”
他一面說話,一面已站了起來,伸出了手。
琵琶公主吃吃笑道:“你……你想怎麼樣?”
楚留香瞪著眼睛,道:“你猜猜看。”
琵琶公主笑道:“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