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茶葉也喝得的麼,換一壺來。”
老顏七尺高的身子,竟被這一口茶噴得仰天跌倒,只覺滿臉熱辣辣的發疼,忍不住
跳起來怒吼著撲過去。
旁邊七。八條大漢見他動了手,也立刻張牙舞爪,紛紛喊“打”,有的搬起了板
凳,有的捲起了袖子。
黑衣人雙手按在桌子上,忽然吸了口氣,連桌帶板凳,竟立刻隨著滑開了好幾尺。
老顏本來瞧得準準的,誰知這一撲卻撲了個空,反而撞在對面的大漢身上,那大漢
手裡的板凳剛好往下打。
只聽“砰”的一聲老顏的身子已矮下去半截,若不是頭恰好往外邊一偏,腦袋已保
險已開了花。
他跳起來怒吼道:“小黃,你這狗養的瘋了麼?”
那小黃臉也紅了,道:“誰叫你瞎了眼撞過來,你才是狗養的。”
這人正是大嬴家,老顏瞧他本有些不順眼,這時半邊肩膀已疼得發麻,更覺氣往上
撞,大吼道:“老子倒要瞧瞧誰是狗孃養的?”
吼聲中,兩人已扭在一團,你一拳,我一腳,“砰砰篷篷”打了起來,兩人出手都
不輕,只顧了打人,竟忘了閃避,霎眼間已打得鼻青臉腫黑衣人反而在旁邊著起熱鬧
來,連眼睛都沒有霎一霎。
那掌櫃的居然也沉著臉,沒有說話。
旁邊的六、七條大漢,有的和老顏相好,有的和小黃交情厚,居然也都在旁邊拍
掌,為兩人助威。
突聽黑衣人又“叭”的一拍桌子道:“叫你們換壺茶來,誰叫你們狗咬狗的。”
老顏和小黃這才想起自己要打的人遠在那邊,兩人俱都一怔,訕訕的停住了手,老
顏更是惱羞成怒,狂吼道:“老子和你拚了!”
他瘋了似的撲過去,那黑衣人身子一縮,連桌子帶板凳,又滑開了好幾尺,老顏又
了個空。
這次大家都學了乖,誰也沒有過去幫手,只見老顏拳打腳,左衝右撲,卻沾不著別
人一片衣袂。
那桌子和板凳竟已像長在那黑衣人身上,他身子往那裡動,板凳和桌子就跟著往那
裡走。
這地方並不大,又擺著不少桌椅,但他卻偏偏能在小小的空隙裡遊走自如。
老顏眼睛也紅了,臉也腫了,此刻更是滿頭大汗,跳腳道:“你小子若有種,就站
起來和老子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誰要再逃走,誰就不是人,是畜牲?”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憑你也配和我動手。”
老顏怒道:“你要再說風涼話,你也是畜牲!”
黑衣人眼睛突然一瞪,寒光暴射,一字字道:“你真要我出手?”
老顏道:“我……我……”
他本來狠得很,但此刻被黑衣人一瞪,只覺兩腿發軟,竟轉身衝到那些大漢面前,
怒吼道:
“你們這些龜孫子,瞧什麼熱鬧?你們的手難道斷了麼?”
大家被這一吼,也不好意思再不動手了。
只見那黑衣人緩緩自背後解下一柄又長又細,黑皮劍鞘,看來就像毒蛇般的長劍,
放在桌上,輕輕撫摸著,冷冷道:“此劍不輕出,出必見血,見血必死!”
他像是在喃喃自語,眾人卻聽得身上冷汗直冒,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誰也不敢先
去動手。
那掌櫃的忽然嘆口氣,道:“既不敢動手,還不快滾,留在這裡丟人現眼麼?”
大漢們全都垂下了頭,那掌櫃的瞧著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是
存心來這裡拆臺的麼?”
黑衣人眼角都未瞧他,冷冷道:“哼!”
掌櫃的大笑,道:“好,朋友既來了,咱們不能讓朋友失望。”
櫃檯上有個小鈴鐺,他握在手裡搖了搖。
一陣清悅的鈴聲響過,四壁七。八個一尺見方的小窗子,全都打了開來,窗子外有
人頭閃了閃,接著,每個窗子裡都放出了一根利箭,箭頭正對著那黑衣人,顯見已是箭
在弦上,引弓待發。
那被人拋進丟擲的旅人,方才乘別人打得熱鬧時,早已偷來壺水喝了,此刻正在喘
著氣,又不禁暗暗為那黑衣人擔心。
黑衣人自己卻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