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會壓抑自己心中想望——可是這奸商,明明是想試探自己。
果然,見蘭若雲不動聲色,成國老主動把他的注意力往那裸蘭花上吸引,才問出了這一段話。
蘭若雲這才往那裸蘭花上看去,眼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股溫柔之色——想起了清影秀,一股思念之情在心裡竄升……
隨即醒悟,暗罵成國老卑鄙,竟然利用少男純潔無比的感情——蘭若雲趕緊皺起眉頭做思索狀,不解道:“這裸蘭花阿若還是第一次見到,阿堵蠢物,於這花花草草實在不夠風雅,哪及成兄之非比常人,定是用了非常方法,才令這裸蘭花雖然換了時間地點卻依然開得如此燦爛!”
蘭若雲說第一次見到這裸蘭花,自然是不承認自己去過裸蘭大陸,更妄圖否定成國老心中想法。
但成國老由蘭若雲剎那間眼中流露出的一絲溫柔,早已經把心中想法證實了一下,雖然仍疑惑,卻絲毫不露聲色,嘆道:“阿若兄謬讚了,其實人品如花品,是否真是風雅之人,並不能憑是否能養活一盆極品鮮花為據,否則成某也不會與阿若兄一見如故了,阿若兄的氣度實在讓老朽心折……”
蘭若雲趕緊一躬身,心底下卻罵道:“老狐狸,你八成是對本少爺頸上這顆小腦袋一見如故,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
自從那晚蘭若雲聽到成國老關於成家“六親不認”的做生意訣竅,本來對這荒蕪大陸上難得一見的土人的一點好感便瞬間瓦解。
他本身是至情之人,最反感那些欺騙他人感情之人。
成國老接著說道:“這裸蘭花之所以能開得如此鮮豔、充滿生機,是因為老夫的改良!”
他摩挲著裸蘭花的一片花瓣,不經意的說道:“這裸蘭花的花瓣本是清秀至極的,葉面上毫無瑕疵,身材也較裸蘭大陸的花體粗壯,最奇異的是這花蕊,纖毛微現,彷彿是長出了一圈美麗的長髯,哈哈,阿若兄,你說可笑不?”
蘭若雲心裡恨得直癢癢,顯然這老鬼已經看出了自己這一腮的大鬍子是假貨,竟然“旁敲側擊,指桑罵槐”,臉上卻又不得不微笑著說道:“是很有趣,不過兄弟沒見過真正的裸蘭花,卻也覺得眼前這株已經是人間極品了!”
“哎!”成國老出人意料的嘆了口氣,傷感道:“阿若兄有所不知,任何物種本是有最適合他成長的環境——
陽光、水分、土壤、氣候甚至是民情風俗態度,也只有在最適合自己的地方才能顯露出自己最真的本態,換成哪怕是任何條件都一模一樣的環境,也絕不純粹了;裸蘭花是這樣,人又何嘗不是呢——裸蘭花只有裸蘭大陸的才是最真,人類也只有裸蘭大陸的最乾淨,他們怎能理解我們這些在異族土地上求生存的同胞的苦處呢!“
成國老動情的說著,眼中甚至含著淚水,身後的成定疆一直默不作聲,此刻也不禁長長嘆息了一聲。
一霎時,蘭若雲有些呆住了,他不知道對方這是在演戲還是真的觸景生情,由花及人!
“本來,裸蘭花的純粹才是它最美的地方,可惜,來到異國他鄉,多長了這一臉的鬍子就落了下層,讓人在欣賞的時候難免心中感覺不夠完美,空自嗟嘆!”成國老望著蘭若雲,眼睛一眨不眨的說著,聲音柔和,彷彿多年老友一般親熱。
如果蘭若雲不是聽到那晚他父子兩人的對答,此刻肯定上去握住這異國同胞的雙手,告訴他咱家就是裸蘭的帝國總軍師,來挽救黎民於水火之中,成老一定要再堅持若干日子,待若雲……
可是此刻,他承認成國老的“奸詐”可能只是在異族當中的不得已而為之,有他說不出的苦痛——他可以理解,但卻不能忽略他的奸詐,否則自己一個搞不好就會翻船在荒蕪大陸。
片刻前自然之子揭穿他的身分,兩人很有默契的連蝴蝶都沒有洩漏,只因在這荒蕪大陸危機重重,蝴蝶雖然可以信任,但畢竟年輕,難保不說漏了嘴,這類事關生死的大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所以,蘭若雲根本不可能洩漏自己就是裸蘭那個蘭家少爺,只是也跟著大嘆其氣:“成兄此話說到阿若心中矣!”伸手抹了一下勉強擠出來的一粒眼淚疙瘩,又嘆了一口氣,反正嘆氣又不要錢,最多浪費一些感情,傷心道:“在這荒蕪大陸上,雖然生活多年,祖祖輩輩也似乎習慣了,可是一到關鍵時刻,咱們土人還不是備受欺凌,成兄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輪到成國老呆住了,看著還在抹眼淚的蘭若雲,心中一陣驚詫,趕緊勸道:“阿若兄不必如此傷心,你我雖是生活在異族,但身分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