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我兒子都在笑你了。”那時,有事笑、沒事也笑的愛笑小娃娃在他懷裡手舞足蹈,看起來的確很有嘲笑阿公狼狽的嫌疑。
“噓,蔚蔚,笑小聲一點,阿公很沒風度的。”
他這張嘴實在很壞,偏偏爸又很吃那套,每次都被激得臉紅脖子粗,卻還是每次都愛自找苦吃邀他下棋。
“你爸他呀,只是老臉拉不下來,嘴上和阿忻鬥兩句,其實心裡比誰都愛護他。阿忻為你做的,我們都看得見,也知道他是真的對你好,會疼你一輩子的人。”容容懷孕的時候,他每天陪著她散步半小時,讓生產時比較好生;肚子大了,洗頭不方便,他每天替她洗頭,動作那麼溫柔細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一直到現在,小孩學說話,他一遍遍教蔚蔚說的,是“媽媽”而不是“爸爸”。
“梁知道的。”爸媽對他已經不只是半子,而是直接當兒子在看待,梁問忻不會感覺不到,那聲“老頭”完全就是不肖子在忤逆父親的嘴臉,如果不是很親密地當成了自家人,哪會一副任性死小子的模樣。
“回來半天了,怎沒看見那對父子?”她左右張望。
“說要幫蔚蔚洗澡,進去有好一會兒了,八成又玩到忘形。”
關梓容搖搖頭,笑道:“我去看看。”
才靠近浴室,就聽到兒子的笑聲。
“梁?”推開未上鎖的浴室門,父子倆光溜溜地坐在浴缸裡泡澡,那個不肖父親將七個月大的兒子放在浴缸上方,順著傾斜坡度當溜滑梯在玩,溜到水裡快滅頂時又即時撈住,一個玩人、一個被玩得不亦樂乎。
“你們兩個,夠了。”她笑斥。“快點起來穿衣服,小心著涼。”
梁問忻任她由手中抱走兒子,順勢躺下,雙手枕在腦後。“兒子給你,換你進來陪我。”他們很久沒有洗鴛鴦浴了。
聽出言下曖昧至極的邀約,她羞紅了臉,輕斥:“大白天洗什麼澡,你不怕被笑,我臉皮還沒你厚。”到時全家都知道他們躲在浴室裡幹什麼好事了。
用大浴巾包住兒子,他還躺在浴缸裡沒有任何動作,她紅著臉嬌嗔:“好啦,你快起來穿衣服,晚上蔚蔚抱去和爸媽睡,你想怎樣都行,可以了吧?”
勉強可以接受。
愉悅地起身穿衣,抱回兒子,吹著口哨回房。
稍晚,她回房想告訴他,媽替他燉了一鍋湯,提醒他出來喝,哭笑不得地發現他又把兒子當玩具在玩了。
六、七個月大的小娃娃還坐不太穩,小屁屁下包著厚厚的紙尿布,像個不倒翁似地搖搖晃晃,惡質父親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往他額頭一戳,仰倒在鋪了厚厚一層棉被的床鋪上。
小娃娃屢敗屢戰,愈挫愈勇地掙扎著坐起又要往父親的方向爬。他認得喔,認得那個最心愛、最心愛的人……
再戳,再倒。又爬,又戳,又倒。
“呀呀呀——”小娃娃不依了,抗議地伸長胖胖的手臂,沒骨氣地硬是要往他身邊靠攏。
眼看小娃娃快哭了,大手一張,將他抱了個滿懷,附贈響亮的一記頰吻,扁嘴的小娃娃立刻又笑呵呵,好滿足、好心愛地依偎。
這人真是夠了,老的也玩,小的也玩,有沒有那麼愛玩啊?
關梓容沒好氣地拎來乾毛巾替他擦拭溼發,嘴裡還在叨唸:“光顧著玩兒子,頭髮也不吹乾,要是再生病就給我試試看。”
他斜瞟一眼。“我比較想玩你——”話還沒說完,後腦勺被巴了一記。
“兒子在這裡,你說什麼渾話!”
嘖,管家婆愈管愈多了,現在連嘴巴都管。
“等等啦,外面冷,穿件外套再出去……”
忍無可忍,嘆了好長的一口氣——
“阿婆,你真的做不到一天不碎碎念嗎?”
吵完架回來的關氏大家長,在中庭遇到面帶笑容的老婆,順口問了句:“什麼事這麼好笑?”說來消消他吵出的一肚子火。
妻子指了指前方拌嘴的小倆口。“你覺不覺得,問忻喊‘阿婆’的口氣,像極了在喊‘老婆’?”那種揉合了無奈、親匿,卻也有滿滿感情的一句謔稱,每聽他說一次,心都覺得暖暖的呢!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容容本來就是他老婆啊!至少,在所有關家人心中,早已如是認定。
雖然,他們依舊沒有結婚。
然後,再過兩年,他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是女兒。
她生女兒時痛了很久,飽受折騰、幾乎磨掉她半條命才生出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