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也放在地上,一意也要撿到地上的銀子不可。
“沒事,我要你。”綺羅肯定地說道,她知道他定然是聽到了十分可怕的事,可怕的就如她知道帝王出現在她的人生中一樣。安撫之中,自然而然的,她又忍不住想,倘若她不曾打亂了樓翼然的一生,就讓他像前世那般縱情縱慾,會不會他會懵懂無知地幸福一生。
“綺羅,如果我不是爹爹最疼愛的兒子,你還會不會喜歡我?”樓翼然又低聲問道。
綺羅嗤笑道:“我喜歡的是你,喜歡你的那一刻,你是什麼樣子的,你選不了,我也選不了。只是現在我不喜歡你這麼膽小的樣子。”說完,放開了樓翼然,一雙眼睛依舊平和地看他。
他怕黑,怕靜,樹叢裡的鳥啼聲,樹葉搖晃聲都讓他害怕,但她從不認為他是膽小的,如今這樣畏畏縮縮的樓翼然,才真正讓她看到了他的膽怯。
喉結跳動,樓翼然低垂的眼睛終於抬起,伸手撫向綺羅的面孔,低喚一聲“綺羅。”
“樓翼然,我要去京城紫雲觀去做女冠了,你可願意我等你?”綺羅含笑問道,瞬也不瞬地看向依舊低聲飲泣地少年。
猶豫彷徨後,看著他在得知一切傷人的真想後,唯一想見的人,她身上的馨香溫度,他哪一樣都不願意放手,抹去淚水,樓翼然伸手將她拉過來,緊緊地抱住,堅定道:“等我,我一定帶你走。他們想要的,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管是被人有意養成的胸無大志模樣,還是自我覺醒後的執意選擇,樓翼然都對他們的宏圖大志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伏在樓翼然胸前,綺羅閉著眼睛終於發自內心地笑了,“我等你,李思齊的爹要我出家三年,我原先想著三年後你不來,我就跟別人好,後來又想三年後,你不來,我就去追你,看看你心裡到底怎麼想。”
“不用三年,不用,”抱著一心一意對他的女人,在一切全都幻滅之後,感受她身上的真實,樓翼然身上的意氣與驕傲重又回來,“你等著,我安排好了就去接你,咱們走,這些人,咱們一個都不見。”
“好。”綺羅毫不猶豫地應道,原本惶恐的三年,重又成了充滿信心的三年,她不去問“他們想要的”是什麼,因為那個問題,就如她所忽略的其他問題般,永遠不是她生活的內容。
“……我想你,半年後我會想辦法去見你,京城裡的女人如狼似虎,你說我該不該用些肥肉把這俊臉遮去?”因方才哭過,重又恢復自信的樓翼然撇著頭,有意將方才的哭泣掩蓋。
“不用,就用這張俊臉,饞死她們,讓她們看得到,吃不著。”捧著明顯瘦了許多的臉,綺羅心疼地說道。
額頭貼在一起,兩人緊緊相擁,直到天邊發白,催促著兩人不得不分開。
“……樓家的人在牆外等著抓我,我走了,我不來,你也不要多想。”輕輕吻過那片誘惑他的紅唇,樓翼然放開抱著綺羅的手。
“我不會多想,你也別多想,你沒出現前,諸葛子鈺也好,旁人也好,我都能將就,你出現後,除了你,我不會將就別人。”綺羅輕聲說道,放開他,然後笑道:“我看著你走。”
“好。”彷彿在蘇家門前相別,樓翼然疲憊的身子一步一蹣跚地向後退去,最後消失在陰暗之中。
伸手拂過他靠過的玉蘭樹,一片彷彿塗了蠟的玉蘭葉落下,掉在她的脖子上。
沁人的涼,讓她一驚,隨後冷靜下來,回頭,窗內的燭火早已熄滅。
此刻,她再一次明白,就如在那山洞中一般,倘若她退縮了,被人禁錮住的樓翼然,就只能可憐無助地被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陰暗淹沒,再一次,看著慢慢退散的黑暗,她心中湧起無限的勇氣。
☆、前路知己
天邊已經發白,綺羅一夜未睡,卻不覺疲憊,神智越加清醒。而且,即便她有心,蘇清遠也不會再叫她歇息了。
不顧蘇清遠阻擾穿上一身騎裝,將鞭子纏在腰上。
綺羅心想自己已經被人看成砧板上的魚,既然如此,那魚何不怎麼自在怎麼折騰。
看著蘇家人興奮的面孔,綺羅肆意地惡意猜度著,若是蘇清遠在她走後明白她不過是去京城做道姑,他是會心疼自己養大的女兒白白糟蹋了,還是心疼他給她打點的金銀細軟。
上了馬車,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蘇老夫人她們都在殷切地看她,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在眾人相送中,離別的傷感染上每一個人的眼眸。
冥冥之中,綺羅感覺到這是自己今生最後一次見到她們,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