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難極難的。師姐和姐夫,他們能在一起不容易,就該長長久久的才是。我……說什麼也要幫他們。”
這話她緩緩道來,語氣中不由自主地透出悽楚之意,莫說展昭與寧晉,便是已過不惑的吳子楚,亦是呆呆出了一會神。
寒風捲過,些許落花被吹入亭中,其中一瓣正落在莫研鬢邊,展昭看著她,心中暗自想道:她這般煩愁,無論如何,我還須得想個法子幫她的忙才好。
此時寧晉所想,也與展昭一樣,只是他雖貴為寧王,卻是身份累人,一舉一動皆要顧慮皇兄的感受,若讓仁宗對他起了戒備之心,疑心於他,反倒是有害無利。
之前並未想到寧晉也這麼為難,莫研支肘托腮,皺眉自言自語道:“看來,只有聖上關心的人生病,聖上才會拿出此藥。”腦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大圈,猛然想到一事,她抬頭問道:“若是包大人生了病,想必聖上就肯拿此花來救他吧?”
眾人皆是一愣。
展昭遲疑地點點頭,提醒她道:“可現下生病的並非包大人。”
“那有何妨。”她喜滋滋道,“只要給包大人下毒,讓他裝著生病,等完事了再吃解藥不就行了麼。”
沒人吭聲。
半晌,展昭才慢吞吞道:“包大人年紀大了,怕是經不起折騰。”
“也是……”莫研撓撓耳根,轉而看向寧晉,目光透著熱切,“你可是聖上的弟弟,親弟弟呀!”
寧晉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我年紀還輕。”
“你這法子不行。”展昭嘆口氣:“這可是欺君之罪。”
“就是就是。”寧晉忙連連點頭。
莫研白他一眼,鄙夷道:“你就是怕死。”
寧晉不和她計較,正色道:“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眼前就有一人,若她肯出言相求,我皇兄大概不會駁回。”
莫研喜道:“誰?”
展昭卻已經明白:“殿下說的是豫國公主麼?”
“不錯。”寧晉點頭,“趙渝自小就受皇兄寵愛,她去要此物,皇兄也不至於疑心於她,更不會心存忌憚。加上此次要她遠嫁遼國,皇兄更是對她心懷歉疚,我想……她若開口,十成不敢說,但起碼有八成把握。”
“那個公主……”莫研扼腕,連連嘆息,懊惱道,“早知有今日,當初我就把錢袋還給她了,也給她留個好印象。……我只怕她不肯幫這個忙。”
“趙渝雖然行事任性些,但本性單純又極是善良的,只是我們還需想個好法子,看怎麼才能打動她,讓她也能同情你姐夫,願意伸出援手。”
莫研猶豫道:“你的意思是,明著和她說不行?”
這下輪到寧晉白她一眼:“全天下病得快死的人多了去,她憑什麼只救你姐夫一人。”
“是啊,那該怎麼辦?”莫研一點都不惱,接著問道。
寧晉伸手去拿小爐上的酒壺,邊慢悠悠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你快計議,沒時間從長了。”莫研性急,伸手替他拿了酒壺,又一氣替他倒滿,乾脆送到他口邊:“快喝快喝,喝完快計議!”
在寧晉被嗆到之前,吳子楚欲出手之際,展昭及時把莫研拉著坐回去。
“急什麼……”
慢條斯理地拿帕子抹抹唇邊酒漬,寧晉懶懶地抬眼瞧了瞧亭外,已近黃昏,淡淡的霧氣在梅林中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遠處的梅花半掩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倒有幾分仙境之意,忽得幽幽長嘆口氣。
莫研還想說什麼,被展昭用眼神擋了回去,急得她兩隻手在桌子底下掐來扭去,平添了些許青紫。
“殿下,天色不早了,不如進去用飯?”吳子楚在旁恭敬道。
寧晉想了想,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彷彿吃飯對他而言是什麼遭罪的事一般。待要起步出亭時,看見莫研和展昭雖站起身,但仍在原地不動,挑眉道:“怎麼,本王用的飯菜看不上眼?還得我求著你們不成。”說罷,便抬腳走出去了。
心中記掛著事情,莫研如何還吃得下飯,待要開口謝絕,卻聽吳子楚微俯下身子,極輕極快道:“今日是王爺壽辰。”
“啊?!”
展昭與莫研同時微愣,對視一眼,皆有些愧疚。未想到今日竟然是寧晉生辰,他二人空手而來,不僅未帶賀壽之禮,來了之後連句恭賀之詞也沒有,倒真是失禮之至。
莫研試探地看向展昭,小聲道:“我們是不是得陪他吃飯?”
“這還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