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是大家心中的異類。
即使夫君能容,恐怕禮法也不能相容,何況上邊還有婆母和貴嬪的管束。
我不能被這樣廢了妃位,我將有何顏面去見我的母親?
冰兒也知道我現在正面臨著無法逾越的險境,卻不得不安慰我說:“小姐,永康公主答應,只要有事,就知會她,她會盡力周旋的。”
我呆了許久,放說:“冰兒,去到我陪嫁的箱奩裡把《關雎》找出來,我要讀一讀……”
冰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轉身去了。
我要好好看看,這《關雎》裡纏綿悱惻的詩句裡,隱諱著的后妃之德是怎樣的豁達?隨之嘆息,現在才看,不是有些晚了麼?
這一天,我就在鬱鬱寡歡中度過,除了去看了一眼清漣,吃了兩塊小點心,什麼都做不下去。
廣寒冰階怨,人間似絮飛。遙看梅落晚,比映清白還。那紅色和白色,佔據了人世間所有的風華,只是似乎那紅色的梅花才是在惹眼的一抹驚豔。
此刻,我還不知,就是這梅花再一次奪去了我的笑容。
第四十四章 傾國傾城恨有餘㈡
傍晚,蕭繹終於回來了,連朝服都沒有換,就衝進了我的屋子。
“佩兒,知道父皇找本王做什麼?”
“什麼?”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昨天的事情怎麼好象都沒有人提起?
“父皇說了,孫策在江東建功立業時年方一十七歲,而如今,是該放本王獨立出藩了,父皇詔定本王為荊州刺史。等明年春暖花開之際,就要啟程上任了。上天,本王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就這些,沒有別的了?”
“就這些足矣,本王終於有一天能象兄長們一樣,振翅高飛了……”他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放聲大笑。
我暗自奇怪,也許是永康公主幫我壓下了此事,亦說不定,待有機會要親自拜訪。
我眼前的蕭繹臉上紅光遍佈,只有得意和自豪了。
“殿下又不是沒有出過藩,如何這般興奮?”
“以前只是象徵性的,手下一大堆臣屬,有時母親還要跟隨。那時候,本王只是個小孩子,哪能懂得什麼家國大事?如今不同了,本王有機會施展自己的才華了。這一次,才是本王成就功業的時候,哈哈哈……”
我暗想,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妾室,都沒有引起他的傷悲,何況是個侍女呢?也許,在他眼裡,一個侍女的命原本就是一錢不值。而此時,終於能夠擁有自己的僚屬,去一個新地方,開拓自己的一方天地,才是他的快樂。
那個地方,就是江陵。
他哈哈大笑,根本聽不見我在說什麼:“蕭正德……蕭綸鼠輩,讓你們看看湘東王的本事……看你們如何再小瞧於我?”
“殿下,更衣休息吧。”我嘆息,手足兄弟之間,永遠都是這樣暗自較量,誰都不肯讓一步。
“不,本王要去看晉安王,兄弟們聚少離多,以後本王這一去,再見就難了。”
他終於走了,去敘兄弟情誼了。我這時才懂得,他們兄弟為什麼都有《折楊柳》的詩詞。悲歡離合,在皇族兄弟之間,彷彿比普通百姓要沉重的多。他們身上肩負的是大梁長治久安的基業,又如何能夠懈怠?
等到一切準備停當,就要和建康城告別了。對我來說,也或許是一件好事。那時候,恐怕被譴的機會就更少了,我終於可以自由呼吸了。
在嫣然的墳丘旁邊,又多了一個小小的冢。她們主僕,就這樣生死相依,永不分離。如此忠僕,對嫣然來說,亦或是一件幸事;而對我來說,卻成為永生的遺憾。
我又帶著一大堆人去長幹寺還願。焚香,叩拜,默默地祈禱,從此,我要善待府中的每一個下人。因為範大人的話是多麼精闢。
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居然還有這麼多人來燒香還願。我坐在車上,卻看到很多人在乞討。不遠處有一個老婆婆,多里哆嗦地端著一個碎碗,頭髮蓬亂,衣杉襤褸,讓人有些心痛。
我叫住了明珠,明珠當時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拿了錠銀子走了過去。
那老婆婆忽然露出殘缺的牙齒,笑了。
但就這麼一剎那,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忽然一愣,眼光迷離而疑惑……
她忽然間轉頭,跑掉了。
“稟王妃,那好象是蘇嬤嬤……”
雪地裡,她的腿好象不太靈便了,走得淺淺歪歪,但是很堅持。
我嘆了口氣,說道:“明珠